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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问我要杀什么人？”

    “不该我杀的人，你不会来找我帮忙。”

    林怨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和天夺也曾闹过矛盾，打过架，拼过命。可是当他有事找天夺帮忙时，天夺仍旧问也不问一声便决然前往。这就是天夺，可以为了朋友赴死，却从来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天夺。

    “你虽不问，我却要说。”

    “那你说。”

    “那个人是，江笑笑。”

    江笑笑三个字从林怨口中说出，天夺豁然站起，眼中流露出深重的痛苦，仿佛有一根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卡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杀的人是江笑笑。”

    “你是不是疯了？”天夺忽然声色俱厉的喝道：“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我的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居然邀请我一起去杀了他？你的脑子被驴踢了还是门板挤了？”

    林怨淡淡的说：“我知道他是你师傅，我还知道若不是他，婉儿就不会死，你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天夺仿佛胸口被雷轰了一下，闷哼一声，向后倒退了四五步，他死死盯着林怨，过了许久才低声问道：“你怎知道？”

    林怨望向他的目光流动出一抹同情：“自从听说你勒死婉儿的事，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我太了解你，像你这样的人，就算婉儿作出十恶不赦的事你也会维护到底，怎么可能杀她？”

    天夺的拳头攥得咔咔作响：“你若是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是魔宫中人，婉儿却加入神殿，分明是让我没有面子，我一怒之下……”

    “天夺，你几时在意过面子？”林怨轻叹一声：“你这样的理由，骗别人或许能行，如何能够骗得了我。”

    “你到底知道什么！”

    林怨喃喃地说：“我自从心中产生了疑虑，就不愿让你继续背负恶名，便在空暇时偷偷的去调查。我越查越是心惊，因为到了最后，我竟然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婉儿虽然是你杀的，原因却不是她加入了神殿，而是她背叛了你！她竟然和你的师傅江笑笑勾搭成奸。”

    天夺眼中痛意更浓，他依偎在吧台上，似乎连站住的气力都没有了，声音虚弱的说：“你倒是厉害，这也能查得到。”

    林怨面无表情的说：“你不否认了？”

    “你的行事我了解，若非有十成把握，你是不会在我面前说这些的。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否认。”

    林怨笑道：“这次你猜错了。其实我半点儿证据都没有，事情毕竟太久远了，我一切只是推测。当然，我对自己的推测也有着十足的信心。”

    天夺默然半晌，缓缓的说：“我们杀不了江笑笑。”

    “杀不杀得过，只有试了才知道。”

    “试了要是失败的话，你我都得死！”

    “你怕死，还是我怕死？”

    “这本是我的事。”天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林怨，我很感激你的热心，我知道想帮我。但江笑笑是罗格麾下四将之一，实力强横，权势滔天，这样的人不是你我现在惹得起的。”

    林怨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你怕？”

    “你不怕？”

    “我只希望，杀了江笑笑之后，你能忘记过去的一切，正视面前的一切。”

    天夺淡淡的看着他，过了片刻，缓缓说道：“如果你已说完，可否也容我说两句？”

    林怨道：“你说。”

    “江笑笑有五个老婆，婉儿是他第四个老婆。我勾引了师傅的女人，上了她的床。后来我怕师傅知道了怪罪，就把她给杀了。”天夺站起身来，一步步的向外走去：“师傅后来终究知道了，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我早点告诉他，他一定会成全我们的。如果你现在还想杀江笑笑，那你尽管去吧。”

    林怨愕然望着天夺越走越远，只觉得他那高瘦的背影如斯萧索，如斯寂寞。

    外边的天空暴雨如注，天夺行走在雨中的大街，喃喃的说道：“雪儿是那么美好的女子，我这种不仁不义的男人，如何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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