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韩书烟像触电一样跳起来,不用开口问一句话,只盯着他的眼睛—— 就知道什么都回来了。 十年的空白,如同大梦一场。 “你的头留长了。”上官言喜欢长的女人,以前的韩书烟一直扎着高高的马尾,配上酷帅的紧身衣,像极了电影里走出来的女特工。 “你的眼睛还是那么蓝。”韩书烟望进对方的眼眸,时隔多年,还是那么沉迷。 “你瘦多了。” “你也是。” 上官言闭了闭眼睛,抽出最后的回忆片段。 “我知道那天袭击我的人,不是你安排的。我相信你。” “嗯,是我养父。我……后来刺了他一刀,逃走了。警察说他死了。”韩书烟杀过好多人,只有那一次,她没后悔过。 “谢谢你。明知道那么难,还愿意坚持爱着我。”上官言一直觉得,相爱是件多么勇敢的事。 “还好。爱着爱着,就习惯了。”韩书烟认为,人们太愿意夸大辛苦了,明明就是心甘情愿地幸福,不值得称颂。 “可是,蕾贝卡……死了。” “是,已经埋了整整十年,连墓碑上的字都风化了。” “所以……” “所以……” 那一句分开,谁也不想先说出口。 “妈妈……” 病房的门开了,小蛋吊着胳膊,揉揉眼睛挤进来。 “小蛋!过来……”韩书烟招了招手,把他拽到上官言的床前。 “上官叔叔,谢谢你救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接住我。不过下一次,我肯定不跳了。这几天我看了好多好多蛇的电影,我再也不怕了。以后谁也别想再吓唬我,我要做保护妈妈的男子汉!” “小蛋,叫爸爸。”韩书烟转过脸,泪水夺眶纵横。 小蛋怯怯的,不敢开口。大概是因为那天见两人吵架的时候,被狠狠凶了一句。 上官言的胸骨抽痛得厉害,原来一句呵斥给孩子带来的心理阴影,竟是比蛇还难克服。 “小蛋,我是你爸爸……叫爸爸……” 抬起满是绷带的手,他摩挲着孩子柔软的头。 小蛋轻轻抿出两个字,大抵是只摆了个口型,连声音都没出来——却已经足够让这个游戏十年,心硬如铁的男人潸然泪下。 “爸爸!我们以后,还会分开么……我做梦都想有个家,有爸爸有妈妈,我想跟别的小朋友一样!” 孩子的话一声声拷问着成人世界里的良心,可是命运的枷锁总是无情又任性—— 稀稀拉拉一阵脚步声嘈杂入耳,咣当一声,病房的大门被踹开! 小蛋吓坏了,但却真的像自己刚刚承诺的那样—— 他张开还没痊愈的小胳膊,一下子拦在韩书烟面前! “你们是谁!不要伤害我爸爸妈妈!” 韩书烟蹲下身,将儿子抱在身边。然后仰起头,冲着那被一群黑衣众星捧月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 “小蛋,叫爷爷……” “给我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国际刑警已经通缉了你十年,臭名昭著的杀手,竟然还敢出现在我家人面前!” 上官易命令一出,周围七八个保镖齐齐端枪。小蛋吓得小脸惨白,却 颤抖着小身体不肯退缩。 “父亲!”上官言忍着痛撑起身,每一寸移动都像在切割早已千穿百孔的创伤! “你闭嘴!这个女人把我们害得还不够么!” “父亲,放她走!” 上官言厉声大喝,硬生生咽下涌上喉咙的一口腥咸。他单手按在肋间,丝丝猩红已经沿着绷带和衣料洇透。 “医生说我差一点就是断骨戳心,如果你不想你唯一的儿子今天死的这么窝囊,就放她走!” “你——” 十年前就拿他没办法,十年后还不是依然拿他没办法。 上官易挥挥手,保镖撤去咄咄逼人的架势。 “上官……” “走!”上官言撑到极致,在韩书烟领着孩子踏出门的一瞬间,终于跌垮下去。 “慢着!”上官易一个眼神拎过去。保镖会意,一把抢住了小蛋的胳膊! “你走,孩子留下。” 韩书烟的脸上顿时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几乎是跄踉着跪倒了! “不!小蛋是我最重要的人,上官先生,我求你不要带走他!” “他是我的孙子,怎么可以跟你这种下三滥的杀手一块流落在外?把他留下,你要多少钱,我可以叫人转给你!” “不!我要妈妈!妈妈!妈妈!!!我不走,我要妈妈!” 保镖扛起男孩,大步流星地冲出门。孩子哭喊声声入耳,徘徊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就像诅咒的幕钟。 上官言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悄然抹去唇角压抑不住的鲜血。他闭上眼睛,无法再去直视韩书烟那张绝望到心碎的容颜。 “书烟,我会照顾好小蛋。我们既然选择相爱过,那么,现在就是……必须要承受的代价……” “上官,别让他受委屈。他很乖,但很倔……就跟你以前,一模一样。”韩书烟拉过最后一个字的哽咽,然后夺门而出。 听着走廊里一声声坚定而绝望的高跟鞋声,上官言想:果然,失忆的人才是最幸福的啊。 ***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啊?”唐笙刚给小白糖喂完奶,看到白卓寒接了个电话,就开始穿衣服。 马上要十二月了,夜里凉得渗人。 “嗯,我去医院看看上官。” “他怎么了?”唐笙也跟着紧张,“不是说昨天醒了,情况已经很稳定了么?” “他恢复记忆了,情况稳定不等于情绪稳定。他爸带着人从英国过来,带走了小蛋,强行分开了书烟母子。上官无能为力,自己恼得吐血不止。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我也陪你去吧!带着小白糖一起——” 芳姨还要几天才回来,唐笙只能寸步不离地绑着孩子。 “算了,你抱孩子去不是让人家更难受么?”白卓寒拍拍唐笙的肩,“你乖乖等着,天晚了,别出去。” “那……韩姐也一定很难受吧。”唐笙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伤的伤病的病,大姐好像也生病了,我都还没时间过去看看她呢。” “大姐?” “嗯,我前天打电话。说是流感了,一个人着烧也是很可怜唉。” 说到流感,白卓寒心里微微一悸。 打开大门,唐笙陪着白卓寒一起走出去。 “你进去吧,不用送。外面这么冷。”白卓寒说。 “哦,我去信箱取东西。前段时间订了一份母婴杂志,我看看是不是到了。”唐笙走进院子。借着白卓寒的车灯,打开了信箱。 杂志,广告,乱七八糟宣传册——咦?这怎么还有个信封啊! 唐笙把东西拿回屋子,对这封收件署名为白先生白太太的信,产生了很大兴趣。 她没有急着拆开,先观察了一下信封上的信息。 来自中心医院的?遗传鉴定科? 唐笙想起来那天在医院,带小白糖打第二次预防针的时候,一个医生把白卓寒叫进去的事——后来男人对自己随便敷衍了几句,现在想想还真是细思极恐啊。 白卓寒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病?还是手术有后遗症?不敢告诉自己才百般隐瞒? 唐笙越想越害怕,反正这封信上也写了白太太的名字,拆开来也不算侵犯他**。 三下五除二撕下封口,呈现在唐笙面前的,是一份不怎么太平整的报告单。 看起来,像被人揉过一样。 dna匹配检验?亲子鉴定结果? 唐笙呼吸一窒,白卓寒竟然去做了亲子鉴定!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