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你是在,试探我么?-《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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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书烟尚未来得及反应,整个身子就像纸鸢一样被甩了出去。

    当她稳落在上官言怀里的时候,那马却狂躁依旧,一声又一声的长嘶,竟然撒开后蹄狂奔而去!

    碗口大的重蹄几乎就是冲着韩书烟的面门袭击过来了,一匹马重达三百多公斤,随便一撩蹄的力度根本就不可能是人类血肉之躯能承担的!

    “当心!”上官言迅翻了个身,将韩书烟牢牢压护在地。紧接着就听咔嚓一声脆骨响——

    一众人问询赶过来,两位经验丰富的马师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匹狂躁的马压下来。

    “上官!到底怎么回事?”白卓寒看了看面如土色的韩书烟,此时的她被上官言搂在怀里尚且还不自知。

    而冯佳期和几个姑娘推着唐笙也过来了:“韩秘书,你没受伤吧?”

    韩书烟理了理凌乱的头,这会儿才从上官言的手臂里挣脱出来。

    “我没事,马……马可能是惊了。”她尴尬地看了一眼刚刚舍身相救的上官言,压着喉咙说了声谢。

    “无缘无故的,马怎么会惊?”冯写意上下查看着这匹已经被安抚下来的安达鲁亚西马,“这种马原产西班牙,性情稳定聪慧,多用于国际障碍赛。你们对它做什么了?”

    “没有,我就只是骑着它慢慢走。”韩书烟定了定惊魂,摇头否认道,“它突然就踢起前腿,把我颠了下来,然后冲着前面狂奔。”

    之前赶过来帮忙的马师也说,自己本来是准备把小红雪带到牧草那边去的,就看到这匹直接冲过来,还好两个人同时在场才把它给压住了。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可就在这时,唐笙身边的一个小姑娘突然呀了一声,手指一指,旋即把双眼遮住了。

    透过指缝,看到她小脸涨的通红。

    众人定睛一瞧,就看到这匹惊马不知何时伸出了粗壮的生植器,荡来荡去。

    “原来是情了。”冯写意看着前面那匹小红马,“难怪啊。马一旦情,不会比猛兽来得好驯。可能是见到有人牵着小红雪路过,一下子就——”

    其他人窃窃私语了起来,话题十分猎奇。不过可以想象,这里的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看到马的**。

    “不是吧,冯先生,”白卓寒冷冷地说,“我在a国的时候,也参加过专业的马术俱乐部。那里培训基地的驯养师曾说过,马起情来是很危险的,尤其是用作赛事的名驹,身上不仅承载荣耀,还有马术师的生命安全。

    再加上大多数良种马都是通过科学人工培育的,所以马场都会有特殊的药物催情或者延期催情。

    配种如果不能在监控下进行,很容易导致死胎或者母马难产。

    难道你的马场,可以允许这些动辄上百万的牲口,随时情交配么?”

    “白先生还是个行家啊?”冯写意笑了笑。

    “男人爱马,就像爱车一样。懂点皮毛而已。”白卓寒盯着冯写意的眼睛,看样子并不打算毫不追究。

    冯写意耸了耸肩:“可是凡事都有例外啊。马什么时候情,这个谁能算得准?人起情来,还会禽兽不如……骨肉不认呢……

    我们之前有协议的,我的马场不作TB试常规经营,所以出了任何意外我都不负责,保险是你们圣光自己出钱买的哦。”

    这话说得简直是直戳白卓寒的心窝子,但是在场这么多人,他又不能随意作。

    还好韩书烟这边赶紧打圆场:“好了算了,反正也……没伤到人。”

    “谁说没伤到?”上官言一脸菜色地指了指自己的左手,“你们就没人现我这个关节已经反了么!”

    还好上午的拍摄还顺利,基本上可以剪出一段惊艳的成品。否则,上官言这么一骨折,上哪找这么高颜值的模特啊!

    好好的郊游因为这一场意外,不得不提前散去。

    “阿笙,我跟车送上官去医院,高斌会把你送回家的。”

    白卓寒对唐笙吩咐道。

    “恩,我没事,你快去看看你朋友吧。等会我坐佳佳的车走就行。”

    “那好,晚点电话你。”

    白卓寒走了以后,唐笙觉得眼皮有点跳。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感觉今天这个事有点不简单。

    “阿笙,我们也回——咦?”冯佳期皱了皱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酸啊?”

    唐笙什么也闻不到,只能淡淡地哦了一声:“可能是刚才吃饭谁撒醋了吧。”

    “不对,就算我的鼻子没有你灵,也不可能连醋都分辨不出来。应该是某种草,咱们还用到过。哎呀我这破脑袋,一做实验就得翻书,我是真佩服你,怎么能把那么多种花草都背下来的?

    走啦走啦,回去吧。”

    ***

    市中心医院骨科病房内。

    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上官言,白卓寒一个枕头丢了过去。

    “我让你意思意思就得了,这么衰的苦肉计,上个世纪就不会女人上当了好不好!”

    上官言吊着个胳膊,气急败坏地瞪了白卓寒一眼:“你以为我是故意的?steven,你知道我这张脸要上保的话要多少钱么?为了那个雌雄难辨的韩书烟,我犯得着这么豁出去么!”

    “你不是故意的?”白卓寒低吟了一声,其实之前他也觉得这么做的确是有点冒险了。

    “当然不是,那马不知道抽什么风,直接就惊了。我估计啊,可能是我身上的荷尔蒙过剩,无力释放,不小心感染了它。”

    “行了吧你,怎么不一蹄子踹你这张损嘴上!”说话间,一袭白大褂的白叶溪推门进来了,“呦,这回又是左手啊?想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叶溪你来啦!”上官言挺起身子,“我都回国这么多天了,怎么约你都不出来。还以为你已经名花有主了。”

    “少跟我贫,不知道人民医生救死扶伤,整天要接待你们这种不着调的伤患很花时间么?”白叶溪抱着手臂,一脸不屑地咂咂嘴,“劝你在我这儿省省哈,告诉你,你丫就不是我的菜。我现在就想怎么才能让你再失忆一次,等你醒了,我把凤姐塞给你。”

    “真无情。”上官言面露委屈,“想当年我从昏迷中挣扎出来,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第一眼看到的女人就是你!叶溪,你说你当时怎么就那么漂亮呢?你们医院也不管管,医生那么漂亮病人都不爱出院了,这不是扰乱社会秩序么?”

    “你那个不是一见钟情,”白卓寒冷冷地说,“叫印随,比如小鸭子刚刚孵出来。第一眼看到狗,就以为狗是它妈妈。”

    “我擦你骂谁鸭子呢!”

    “我草你骂谁狗呢!”

    病房里嬉戏打闹得很欢乐,病房外的韩书烟默默退了两步,将手里的一束百合花扔进了垃圾道。

    百合花一点都不适合上官言,她觉得。

    口袋里的手机一阵响过一阵,韩书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然后才用颤抖的手接听——

    “喂……”

    “你没受伤吧?”电话那端的人声音依旧清冷。

    “没……”

    “那就好,你刚骑上去我就有点后悔了。”

    “你——”韩书烟咬牙切齿,“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最近不太听话啊。”对方呵呵冷笑。

    韩书烟:“……”

    “不过没关系了,我现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把你绑在我的船上。”

    “你……你别碰上官!”韩书烟几乎喊出了破音。

    “我要唐笙离开白卓寒。还有顾海礁,我要海山带着圣光一块沉。韩书烟,你该知道这种时候,我不能允许一点背叛。

    如果你再敢表现出一丝犹豫,我就让上官言在你面前再死一次。”

    “我答应你!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听你的就是!我求你别碰他……他……”韩书烟跪在楼梯口,泪水吻过她孤单的脸庞。

    从这个世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的那天起,她就不断地学习该怎样抵御泪水的侵蚀。

    因为有些仇恨总是不得不报的,可谁又知道爱情会在什么时候来呢?

    ***

    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突然下起的一场暴雨,让白卓寒的视线和思维都不是很明晰。

    三分钟前,他接到了高斌的电话。

    “先生,我按照您的要求,半路又折回了马场。我买通了一个马师,从他口中问出了情况。

    那匹突然情的马,是因为被人在腹部抹了些酸花篱。这种植物一般都是用来提炼很强烈的催情药,但对于动物来说,很可能一下就受不了了。

    酸花篱遇到空气后会很快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散出一种跟醋酸不太一样的酸味。一般专业人士很容易辨别。”

    酸味么?白卓寒记得,当时自己好像也闻到了一些异样的味道。

    三楼的灯还亮着,唐笙应该已经在卧室等他了。

    突然之间,白卓寒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慌乱,堵塞了好不容易疏通的感情线……

    ***

    “你回来了啊?上官怎么样?”唐笙已经洗好了澡,换了睡衣靠在床上。

    扔不掉的专业的习惯,让她手里还拿着那本植物香氛的专业书在看。

    “没什么大碍。我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刚才去了趟公司。”

    白卓寒的目光落在上面,轻轻盯了一会儿。

    “去公司?”唐笙合上书。

    “恩,”白卓寒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今天研部的人大部分都去玩了,只留了两个年龄稍微大点的,说不爱跟年轻人一块闹。想要今天去值班。结果突然遇到了点技术问题,可能要耽搁明天的产品例会。我正好开车路过,就上楼问问他们有什么困难。

    呵,当然我也不懂这种专业类的——”

    “哦,”唐笙也没多想,随口就说了一句,“那你跟我说说吧,兴许我知道一些。”

    “大概就是说,要选哪种催情香料。因为这款香水面向的是城市熟女,他们综合考量了成本和原料渠道,一直为采用木莲籽还是酸花篱而苦恼。这都是什么啊?我连字怎么写都不清楚,你知道么?”

    “这都是常用的草本提炼材料,”唐笙认真地回答道,“木莲籽清雅通透,但风格太小众,不大适合城市熟女。酸花篱就更不行了,那种酸味隔着十米都散不尽。现在大多只作药剂,很少有人放在香氛里。”

    “所以……”白卓寒松开紧攥在裤线上的拳头,他的心挣扎犹豫了那么久,才鼓起勇气走进卧室。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唐笙根本没有那么强的专业,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什么‘酸花篱’。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她刚刚娓娓道来的一瞬间,彻底破灭。

    “你早就知道今天的马,是因为被人放了‘酸花篱’这种催情草才受惊的。那我在质问冯写意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唐笙皱了皱鼻子,如果她还能有嗅觉,她希望自己可以在白卓寒身上闻到不再陌生的味道。

    “卓寒,你刚才……是在试探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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