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人心难测-《被爱判处终身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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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绍堂下班前就提醒过我,让我去看望苏叙。毕竟明面上我们还没撕破脸,我多多少少也得装个样子。

    说来也巧,苏叙病房对面,就是许桃的病房。门口的牌子上病患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写着许桃两个大字。

    我在走廊上站了片刻,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就敲开了苏叙的病房门。

    他似乎在等我,看我进去,直接唤我坐下了。

    苏叙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不少,至少能下地走路了,他给我倒了杯温开水,塞进了我的手中。

    我还没喝几口,他就扣住了我的手腕,一把又将杯子夺了过去,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随即给了我一把银色的钥匙。

    钥匙上刻着银行的名字,全是英文。

    这种钥匙我认识,是私人金库的,里面存的数目要达到一定限度才可以。

    只是苏叙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

    我疑惑地望着他,他眼眶一红,就说。

    “南南,我知道你在背后调查我,至于查到了什么,我都承认。但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我也只信你一个人,你相信吗?”

    我刚想摇头,他又道。

    “小心我爸,尽量不要和他生任何冲突。”

    他握紧了我的手,嘴角爬上了一丝苦涩。

    “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南南,你记得吗?有一年我回国,你陪我去钓鱼,你说,上钩的鱼和人是一样的,愿意,才会咬住饵。”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而我也不记得自己曾说过那么一句话。

    大抵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

    “我是甘心选择你,偏向你。我知道,你心里埋怨我,但我是真心实意把你当妹妹,这点,永远不会变!我也不只是嘴上这么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看看。”

    他突然这样,我定然不会百分之百地相信,就算他此刻的表情再真诚。

    我暗暗地抽回了手,侧开了脸。

    “哥,你是不是怪大伯没来看你?你不要想太多,他也是因为忙,实则是关心你,他今天特意叫我来陪你……”

    一句话没有说完整,苏叙就沉声打断了。

    “关心?哈。”

    “南南,你可能不知道,如果一个人的心都黑了,黑彻底了,家人还会在意吗?”

    他忽地就笑了,笑得阴恻恻的,“我上次就告诉你了,我根本不是自杀!”

    “这个伤,都是他害的!”

    闻言,我身子一僵,好半天才消化下这句话。

    虎毒都不食子,苏叙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意味着什么?

    “不仅是他,还有我妈,她早就看出端倪了。我是她的儿子,我什么性格,她能不清楚?自杀,呵,真可笑。也真是为难她了,在我和我爸中间夹着,以为有一个人会做出退让。我的命,我爸都不顾了,我为什么要退让?”

    “南南,你猜下一个是谁?不是你,就是二伯!”

    我僵僵地对上苏叙的视线,他嘴角依旧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大抵他清楚,我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他,他很突然地就拿起了枕头,扒开枕套,丢了一叠照片给我。

    里面全是苏贤明给我合同的场景,看角度,我的心渐渐地沉了好几个度。每张照片里都出现了我和苏贤明的身影,唯独没有严松。苏贤明最信任的那个律师,严松。

    “为什么你会有这些照片?你当时……”

    “是严煜给我的。”

    顿了顿,他又说,“严松,是他爸爸。”

    他这么一提,我就想到了前天晚上我在医院门口看见的那抹熟悉的背影,确实是严煜没错,严松和严煜同属于一个律师事务所,姓氏也相同,是有些巧,一切也都说得通。

    我动了动唇,忍着胸口传来的压抑,问。

    “那杨语呢,也是大伯……”

    这次,苏叙沉默了,他微微低着脑袋,没否认,但也不承认。

    良久,他再次握住了我的手。

    “严煜你也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了,别管他,你只要担心现在的自己,可以不以?”

    “南南,我爸已经知道股份的事了,你要小心,每一步都得小心,我真的不想你落得我这般下场。我好歹是他的儿子,他可以手软,但你呢?”

    咬紧了牙关,我故作淡然地说。

    “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不怕,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你照顾好自己。”

    我面上如此,但心里早已不堪重负,苏叙的每一句话都压在我的心尖上,就是现在,我连呼吸都觉得十分困难。

    对于这个苏家,我只觉得可怕,人人都各怀心思,表面却能装得这么平静和谐。我和苏绍堂在公司碰过数次面,他从未有一刻表现出哪怕是一丢丢的破绽。

    我以为苏绍堂仅仅只是一个看重名利的人,可我从未设想过,为了这些,他可以连儿子都不要,弟弟妹妹什么都可以不要。

    单凭苏绍堂能忍住知道我手持股份依旧临危不乱,可想而知他心思有多深,多能隐藏。

    他也算半只腿踏进棺材的人了,他要这么多,死了能带走一分一毫吗?

    再后来,苏叙说了很多让我小心之类的话,我也没怎么听进去。

    走前,苏叙反复交代,让我保管好这把钥匙,万一,他是说万一他出了什么事,里面的钱,都是我的,他也只想给我。

    将钥匙紧紧地攥在手心中,我心情十分复杂。如他所说,他真心把我当妹妹疼爱,就算期间他的确有私心,但对我的感情未曾变过。我觉得挺可笑的,这么长的时间,我还真是没看清过一个人的心。

    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病房,在走廊里,我碰见了从许桃病房出来的梁毓言。

    我们同时一怔,但他比我更快恢复了淡然,往我身前凑了凑,捏着我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我的下唇,蹙着眉问。

    “南南,你嘴巴怎么了?”

    我动了动唇,还没啃声,他就松开了手,话锋一转。

    “你来看苏叙吗?他的事我听说了,我想这个时候你让他单独冷静一段时间会比较好。你也是,不可以这么晚睡觉。我送你回公寓,走吧——”

    他声音依旧温和,可我听了却觉得不对味,我暗暗地摸出了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

    等他拉着我的手,往电梯的方向走时,我才顿住了脚步,看着他的后脑勺,我冷声问。

    “这么晚了,你在许桃病房干什么?你不是说你今晚有应酬吗?应酬的对象就是许桃?”

    可能是苏叙搅乱了我的心,我现在真的很像个刺猬,无论对谁,我都小心翼翼,哪怕面对昔日我最想信任的人,心中都多了几分警惕。

    短暂的沉默后,梁毓言侧过了脸,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唇角微微一扬,“你觉得我能和许桃有什么?”

    “你不相信我?”

    他先一步质问我,堵住了我所有想说的话。

    我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挣脱了他的束缚,迈开了双腿。

    “你不用问我,问问自己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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