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风云之中何安然-《谁予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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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容裳,叶泽华,方青霖……许清欢在心中默念三人的名字,最终疑惑还是萦绕在了眉心。

    云容裳与叶泽华打闹了多久,方青霖便在一侧默默地看了多久,而许清欢也是将目光游走在三人之间。

    歇了一阵,众人启程,许清欢跟之前一样,与萧锦同乘。而云容裳骑了马,留下阮瑶一人,最后转乘到了南峣暄的马车里。

    一路上,每每看见阮瑶在南峣暄身侧含笑而立,许清欢心里就堵得慌,偏生南峣暄不理她,而她也没有机会去寻南峣暄,只能独自生闷气。

    我看着你,你看着她,谁落在了谁的视线里。

    归途的路,似乎比走时更沉重。

    许清欢将帘子微微挑开一条缝儿,远远地望见城门上的璇城二字,一如当年她跟着无虚阁阁主,她也是挑了帘子,将二字尽收眼底。

    只是今时今日,物是人非,心境亦是改变。

    风起,帘子从指间滑落,将车外的繁华掩住,马车摇摇晃晃。

    帘子再次挑开,撞入眼帘的是“定远侯府”四个大字。

    许清欢的头刚钻出马车,慕晓芹的手边伸了过来,她抬头对上慕晓芹紧蹙的柳眉,心口暖暖的:“娘亲。”

    慕晓芹亲自将许清欢扶下马车,捧着她的脸颊,双手微微颤抖,美目晶莹,哽咽着:“我可怜的孩儿……所幸……”

    “咳咳……”苍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慕晓芹后面的话。

    许清欢侧过头,看着立于一旁的南崔月有些讶异,她竟然亲自到门口等她。

    “听到一再受难的消息,你奶奶可是担心坏了。”说到“受难”,慕晓芹睫毛轻颤,泪水没忍住淌下,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背,“去跟奶奶问好。”

    许清欢怔怔地看了看南崔月,缓缓上前,行了个礼:“让奶奶担心了。”

    许久,不见回应,许清欢抬头,刚好撞见南崔月浑浊的眸子,里面闪烁着很多东西,惋惜,挣扎,纠结。许清欢不太明白,“奶奶?”

    “唉……”南崔月长叹一口气,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这一路辛苦你了,回屋歇着吧。”

    “是。”许清欢讷讷点头,再行了一个告退礼,退到慕晓芹身边,等待南崔月动身进府。

    南崔月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由吴嬷嬷扶着,跨过大门的门槛,心中五味杂陈,先前的念头再次涌上心头:这丫头身上若是流着她的血,该多好……

    自许清欢回府后,慕晓芹每日卯时,天刚微微亮便去了后院,一直待到戌时黄昏落定方才回房。一整天一整天地陪着许清欢。

    不知道是因为归途舟车劳顿,还是因为一连几日,慕晓芹来的早,走得晚的缘故,许清欢总觉得眼皮很重,尤其的想困。

    舞清影被她留在了通州保护北如深,身边是香蜜,不管干什么都不方便。索性,她最近也觉得身子乏得慌,不想动,竟待在院子里跟慕晓芹学起了女红。

    虽然以前没有做过,但慕晓芹教的极为仔细,许清欢也本就冰雪聪明,不出几日,还真学得有些模样。

    跟慕晓芹学得出神,倒是忘记了府外的风云变化。

    直到萧锦带着春儿上门前来,许清欢才知道,叶泽华竟跟南瑾瑜请旨赐婚他与云容裳。

    “皇上答应了?”许清欢蹙眉,如若答应,那么云战便有可能成为叶尚成,南瑾瑥一方的人。可是如果不答应,看得出叶泽华与云容裳是两情相悦,虽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讶异,但终究这是迟早的事情,南瑾瑜还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听说,皇上的意思是馥儿是云将军的掌上明珠,尽管叶泽华诚意十足,但他也不能随意拿决定。说只要云将军点头,自然愿成此美事。”

    “哼!他倒是会把问题抛出去!”许清欢冷哼一声,还准备说什么,突然想到什么,抬眼看向萧锦:“锦儿何时消息这般灵通了?”想了想又自言自语,“也是,锦儿跟馥儿和好,自然多关心一些。”

    萧锦先是愣了愣,随机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我固然是关心馥儿的消息,但其他的想法也未曾没有。”

    许清欢看着她不似从前纯粹的笑容,心下微微叹息:若她没有为云战讨一朵红莲,若她未曾去溪山寺跟云容裳相遇,也许她就不会认识萧锦,便不会将她拉扯到这潭深水之中。她还是那个深闺小姐,萧锦的掌上明珠,将来会嫁给极好的男子,一生被宠在手心,不知愁苦。

    见许清欢垂眸深思,萧锦也沉默了许久,最终开口问道:“九儿,最后……你选谁呢?”

    怕许清欢岔开话题,萧锦特别添加到:“南王,梁王,还是皇上?”

    萧锦还不知道她不是如歌,也是,她怀疑谁,估计也不会怀疑她的罢?

    听到“南王”这两个字,许清欢的心微微扯痛,嘴角泛起苦涩:“锦儿以为选谁最好?”

    “谁都不选最好。”萧锦果断回答,那认真的眼神,让许清欢情不自禁怔愣。见状,萧锦拉过许清欢的手,“九儿,不管是谁,高门之内,若非集万千恩宠,否则如何能过得幸福?可若是恩宠加身,又如何能在风云之中安然?”

    “呵呵……”闻言,许清欢轻笑一声,打趣道:“我当锦儿不曾明白,却不料,你倒是心如明镜。”

    “是呀……倘若搁在以前,我大概就只知在院子里题字绘画,下棋弹琴。这一趟南巡,倒是让我长了不少见识。”萧锦也忍不住感叹,笑道:“不过,此行是值得的。变成今天的我,也算是成长罢?”

    “唉……”说着,萧锦又叹了一口气,紧了紧许清欢的手:“只愿馥儿能是幸福得罢。她呀,是难长心眼了!”

    “不过,这样也好。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别管,只看自己想要什么就好,只管快乐最好。是吧?”许清欢接过话,加了一句。说完,两人相视一愣,突然又都笑了开来。

    “馥儿跟叶泽华,锦儿呢?”许清欢端起白玉茶杯在唇边轻抿一口问道。

    “我?”很明显,萧锦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但却很快被她掩饰过去,“我哪敢像馥儿一般,我爹可不得打死我?”

    “哪能啊,顶多打死那谁。萧大叔可舍不得伤你一根头。”

    “九儿!”萧锦娇嗔地瞪了许清欢一眼,看的许清欢哈哈大笑。

    用了晚膳,许清欢本想留下萧锦小住的,谁知南崔月却说定远侯府规矩多,怕是束着了萧锦。还说怕是萧逸放心不下,硬是让府丁将萧锦送回了萧逸在璇城特地置办的宅子。

    是夜。

    “小姐。”

    见吴嬷嬷到来,许清欢将手中的瓜子放到盘子里,拍了拍手,起身。“嬷嬷来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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