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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偏头看向远方，应该是留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稍稍走远几步，拨通十一的电话。

    “十一。”我喊。

    他说：“林蔓，我把周小栀送到旅店了。”

    松口气后，我扬声说道：“十一，我今天跟6戎一起，你先回去吧。你记得，多备点饭菜。”

    十一大概是理解我的处境，“好。”

    收好手机，我走到6戎身边，“6总，您的车在哪，我们走过去吧。”

    6戎和我原路返回，走路比较耗时。因此，他开车到十一家时，十一已经做好了饭菜。

    十一愿意帮助我们做一些瞒着6戎的事，但他还是很喜欢6戎。

    男人的友谊，我无法理解。我只希望，6戎不过想利用十一折磨我，而不是直接伤害我。

    一顿饭下来，我沉默，他们两个相谈甚欢。

    经过这段时间熏陶，我已经会一点方言，越听懂，越憎恶6戎。

    6戎能这么费心思走近仇人的儿子，功力深厚。

    讽刺的瞬间，我惊觉——我正在做和6戎一模一样的事，6戎是我的仇人，我却在他身下辗转求生存。

    吃过饭，6戎将小小的行李箱放进我的房间。

    我惊愕不已，“6总，您这次要住多久？”住久了，周小栀怎么办？

    “两三天。”他说，“既然要来考察，我回去时总要给琤琤一个交代。”

    6戎琤琤来琤琤去，且语气亲昵，我真的很想立即飞回琏城，给夏琤琤一点苦头吃。

    “6总，这里简陋，你别嫌弃。”我客套。

    “你，我都没嫌弃。”

    “6总，没事的话，我要先去洗澡了。”他对我，倒是一如既往地不温柔。

    6戎拦住我，“我先吧。”

    我后退，“好。”

    6戎弯身，打开行李箱，取衣服。而我，则不由自主瞥向卫生间。我不知道，十一走的时候，会不会把周小栀生活的痕迹处理掉。

    此时此刻，6戎就在这里，我要是跑进去，那就做得太明显了。

    很快，6戎起身进卫生间，关了门。

    我坐在书桌前，盯着一叠画，心生焦虑。

    十分钟？亦或是二十分钟？

    我右手的食指、中指交叠扣着书桌，担心拉长了这等待，好似已过一春秋。

    “林蔓，你这里，留宿过别人吗？”伴随着开门，是6戎听来漫不经心的问句。

    我敛好情绪，起身走向他，“6总，您知道，我现在和十一在学校教书。孩子们都挺喜欢我的，有几次会找我住。怎么了吗？”

    这是我觉得，我在煎熬中临时想出的几个方法中，最可靠的。

    “去洗澡。”他命令道。

    想到6戎在，我战战兢兢的，草草洗完澡，换上睡衣。推门出去，我现房间内一片漆黑。6戎关灯了，他应该把窗帘也拉死了。

    房间内，弥漫密不透风的黑暗，好像要把人吞噬。

    清晰可闻的，是我和他交缠的呼吸声。

    “6戎。”我喊他。

    “林蔓，你过来。”

    我走向床。在这里住了很久，床在哪我肯定清楚。不知道他玩什么花样，我总觉得飘飘忽忽的。

    到了床边，我右手试探性搭在床沿，确认我不会坐空。

    忽地，他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拽到床边。

    我整个人失重，而后又重重跌到床上。是硬板上，我撞上的瞬间，好像世界都在摇晃。

    我痛得呲牙咧嘴，忍着没出更大的声音。

    他覆在我身上，“林蔓，如果给你个机会，你会跟我坦白什么？”

    离我咫尺的他，说话时，热热痒痒的气息拂在我的脸上。仿佛是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还有些轻微的舒适感。

    我却再清楚不过，他的问题，并不好答。

    我跟他坦白什么？

    坦白我不爱他？我想他一朝一日痛不欲生？

    坦白周小栀的事？万一他仅仅是觉得不对劲，没有确认，我不就白白供出周小栀？

    千思万虑一念间。

    我缓缓说道，“6总，我不喜欢你有未婚妻。”

    “啪”，一声脆响，炸开在我耳畔。

    6戎给了我一个耳光，几乎是用尽全力。挨完巴掌，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舔了舔嘴角，我乐呵呵笑，“6总，您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喜欢玩刺激的。”我佯装不在意，无底线作践自己。

    他的手落在我的腰上，捏住衣角，猛地一扯。

    只听“嘶啦”一声，我腰侧感觉到一阵凉意。

    他又用力，……也不复完好。

    从撕扯的力量来看，他这次，似乎比往常都粗暴。

    我突然涌起细密的恶心，无法配合他。

    他全然不顾我。

    “怎么，一个多月没见，你就装起了贞洁烈女？”说话间，他又给了我一个耳光，“就算6潮生留着你的第一次又怎么样？难道，你从头到脚，不都属于他吗？”

    今晚的6戎，到底哪门子的邪火？

    我和6潮生的事，他一开始就心知肚明，这次又提是怎么回事？

    不想闹大，我很想有反应。

    但6戎越这样，我的身体就越抗拒。

    “6戎，你等一等。”我艰难说道。

    “我为什么要等？”他扔进维持，“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等？”

    没有缓冲的鱼水之欢，可以溺死人。

    我数次涌起拿起枕头下的匕和他拼命的冲动，但我又生生压下这种念头。上次，我得手了。这次，我绝对会失手，我一旦拿匕，吃亏的只会是我自己。

    在我崩溃之前，我的原始本能终于拯救了我。

    缓和过以后，我环抱住他，努力讨好他。

    结果，他又说我放荡。

    男人在床上，都想6戎这么变态和反复？

    不至于啊，6潮生，应该会对我很温柔。6戎，在夏琤琤面前，何尝不是化为绕指柔？

    猛然间，我明白，男人对你温不温柔，在于他爱不爱你。

    一场战争结束，我躺在床上，呼吸都会痛。

    我仿佛不过是残躯，四肢百骸还会刺痛的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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