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阴阳关-《疾风起》


    第(1/3)页

    韩诺惟记不清自己在中心医院等了多少天,除了惨白的天花板和看腻了的绿窗帘外,他什么也看不到。笔趣阁WwΔW.  biqUwU.Cc

    他的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虽然每天都在换药,可是好像痊愈得很慢,他问过护士他的伤到底怎么了,可是护士总是对他爱理不理。他提出要打电话,却被告知现在他不能和外界联系,除非得到警方的许可。

    韩诺惟很无奈,他知道自己很难洗脱纵火的嫌疑,除非陶白荷能为他作证。

    在这个时候,他格外想念陶白荷,想念久病在床的母亲,想念好脾气的父亲。尽管他的喉咙终于可以出声音了,可是,没有人来探望他,也没有人来听他解释或是对他说说话。

    整整两个月,他像是被这个世界给遗忘了。

    他每天都悄悄对着阳光观察那块琥珀,思索着里面是否藏着秘密。有几次,他都想直接问警察:是否交出这块琥珀,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但他又立刻想到,警察一定会追问他为何不第一时间交出来,会不会还有别的隐情?警察会不会认为,这块琥珀是他从陶无法那里偷来的?毕竟,当时是他主动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他不止一次看到医护人员对他露出警惕的眼神,想来是把他当成嫌疑犯了。连护士都这样看待他,或许警察更难相信他的话。

    同时,韩诺惟也在思考这段透着诡异的经历,父母的电话多半是被警察给阻挡了,所以接不进来。那么陶白荷呢?曾经山盟海誓的她,为何迟迟不来探望?以陶家的能力,探望他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莫非是她要抛弃自己?

    想到这儿,韩诺惟用力地摇了摇头,不,不会的,就算怀疑其他人,也没有理由怀疑自己的爱人。更何况,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一直保持着沉默,不正是为了保护她吗?

    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日子一天天过去,韩诺惟也康复了许多,除了脸上和身上还得定期换药外,他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终于摆脱了一直令他深恶痛绝的尿袋后,韩诺惟感到心情好了一点。虽然在他上厕所时,仍然必须有警察看管,但能偶尔离开病房,在大厅里走走,看看医院里的其他病人,对他而言已经算是一种慰藉。

    整个二楼,只有他这一间单人病房,简直就是VIp待遇,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要这种死气沉沉的安静。等待是很煎熬的,尤其是不知尽头的等待。

    韩诺惟很想搬到那种好几个病人住在一起的大病房,虽然有点吵,可里面时不时传出的笑声让他听了就心里痒痒。每次上完厕所,他都会借故在大病房附近稍微停留一会儿,听听别人的家长里短,因为这能让他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孤单。

    这一天,韩诺惟上完厕所后,又像往常那样路过大病房,但大病房里没有笑声,而是在低声交谈着什么,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气息。

    看管韩诺惟的警察正好在跟问诊台的小护士聊天,韩诺惟见无人注意自己,便悄悄推开了大病房的门。

    “真变态啊!”

    “说变态都是轻的!根本就是人渣,该枪毙一万遍!”

    “还是古代好,有凌迟之类的刑罚,枪毙便宜了这种人。”

    “就是,你说他小小年纪,怎么能那么狠毒?”

    “我觉得是有仇吧,没有仇,怎么可能砍人家五十几刀?”说这话的是一位病人的家属,约莫二十出头,脖子上挂着个ipod,看起来像个女大学生。

    “听说那阿姨的脖子都快掉下来了。”

    “我看报上说,脖子是用菜刀砍的,身上是用雕刻刀捅的,肚子和胸口都捅成马蜂窝了。”

    韩诺惟听到“雕刻刀”几个字,心头一紧,他扭头看看问诊台,警察还在跟护士说笑,没往他这边看。他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问那个ipod女,“打扰了,请问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啊?”

    ipod女看看他,面露警惕:“你是谁?”

    韩诺惟赶紧说:“我也是住院的病人,我住走廊尽头,2o2。”他见一病房的人都盯着他,顿时有些不自在:“我就是听见你们聊新闻,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住院太无聊了。”

    或许是“住院太无聊”那句话引起了共鸣,一位躺在床上的病人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你住多久了?”

    韩诺惟苦涩地说:“两个月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