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原是这般-《魂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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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闪过,裂帛之声清脆已极!
米厚邦仰面而躺,史红衣手势极为干净准确,正好将他衣襟当胸朝下划开,裂开一道长缝,正好露出腰间以下的位置!
“呃……”
一干男子皆惊愣睁大眼!
米厚彦痛苦闭上双目。
米厚邦躺在地面,关键处正好挡住,玉春偷瞄不见,轻轻挪动了下步子,花寻猛地抬眼看来,面色陡然磨牙一冷,唇形微动,无声三字:“转过去!”
玉春被抓了个正着,也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好奇已极,但见花寻表情也知情形恐怕有些不当,更添几分羞赧,面上却不服气。
同样的回了一句唇形:“就看!”
嘴上倔强,身子却乖乖转了回去,不敢再偷瞄。
多年的隐秘就这般暴露人前,还是以这般一种方式。
米厚邦躺在地上目呲欲裂,青筋迸起,口中“嗬嗬”声,神情狰狞得吓人!
一干男子只扫了一眼,露出惊愕之后便转,不好再看。
史红衣却站在米厚邦身前,眸光轻轻落在米厚邦可怖的神情上:“大伯身有隐疾,说来也是不幸。可大伯但凡对红衣有半分容情,红衣也不会做到如此地步。三次落胎,红衣寻遍名医,也查不出究竟。若非大嫂说出,红衣还真想不出竟是大伯为大嫂寻来的良药,无色无味,无形无踪……你们一家人待红衣真是极好!一个整日嘘寒问暖如同天下最好的妯娌,一个道貌岸然如同天下最正直的大哥,还有一个——”
“……信誓旦旦说尽了天下好听情话的相公!”史红衣转身看向米厚彦,“灼灼红衣,悠悠我心……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同大嫂苟合那一幕,我差点吐出来!天下还有比你们米家更恶心更无耻的人家么?你说你不知晓她对我下药,你摸摸你的良心——真一丝一毫无觉察么?每日看着我哄着你的奸生子玩耍,每日让我看着你们‘叔侄情深’……米厚彦,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相识十五年,我十三岁便想要嫁你。你不喜欢吵闹的姑娘,我从此行不大步,语不高声。我从小便喜欢学武,你不喜欢女孩子习武,我从此只半夜偷偷习武,再不敢在你面前显露半分。你喜欢端庄娴雅,我便端庄娴雅。你说大哥大嫂待你好,我便全心全意对待……”史红衣怔怔泪落,语声渐低,“我同爹娘说,我嫁到了天下最好的人家,嫁了一个天下最好的相公……米厚彦,你何忍欺我至此?”
米厚彦睁开眼,俊秀面容上满满痛苦,双目通红,唇急动,却不出声。
史红衣只同他对视一眼便转开,半仰将未流出的泪水逼回。
穆清凌飞相互看了眼。
穆清蹙眉目光询问,凌飞几不可见摇。
穆清问的是怎么办,凌飞回的是无力回天。
穆清同情史红衣想助她,但如今这般阵势,史红衣杀了一个士族,废了一个士族,除非他们帮忙隐瞒事实,否则再无脱罪可能。
良不告士。
不是说不能告。
而是良籍告士籍,不论缘由,先要在官府受十记杀威棒。
若是下手狠些,莫说告状,不死也得残。
这还是两者纷争时的处置办法。
良者杀士,不是死罪也要流徙千里。
若是女囚,情形更是不堪。
此时即便凌飞有心同情,但知情者并非只有他们几人,这满府的下人想必也不少知情人。
据史红衣方才所言,应该还有一些米厚邦的死忠被她囚禁在府中。
悠悠之口难堵。
史红衣已存决绝。
到了这个地步,凌飞大概猜出了史红衣请他们来的意图。
“今日之事同诸位并不相干,但红衣无人可求。请诸位来便是做一见证,此事经过便是如此,红衣一人做事一人当。红衣是良籍,可我腹中孩儿却我士籍,蔡娉婷杀我三个孩儿,米厚邦乃为帮凶。”史红衣收敛泪光,朝着穆清凌飞盈盈一拜,“他日问罪,还请两位替红衣作证,莫要连累家中亲老。”
史红衣说完,行到座边端起酒盏朝几人一举:“红衣也无甚可回报,便以此杯为敬!”
言罢仰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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