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对比-《高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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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满琴让郑纬握住的那只手不由微微抽动了一下,只是郑纬并未使力抓住,而是随即放开了,同时,放在满琴脸上的手也放开了,两人瞬间分了开来,有一步远的距离,郑纬侧头瞧了满琴一眼,却是突然举步,朝正房的方向而去。

    “阿奴,”满琴瞧着郑纬的背影,不由一急,忙地唤了一声,小跑了几步,赶上郑纬,拉住郑纬的手,只是每次都让郑纬都甩开,如此再三,到最后,满琴索性跑到郑纬前面,两手环住郑纬的腰,抱了个满怀。

    突然温香暖玉入怀,郑纬身体微微一僵,到底是年少人,何况怀里还是常常会午夜梦回时的人儿,嗅着熟悉的气息,撩拨着心弦,郑纬一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了满琴的腰际,只片刻间,忽然抱起满琴,快步往正房走去。

    然而,到了屋子里,郑纬刚把屋子里的仆从喝唤出去,却是两手一松,把满琴扔放在榻席上,起身,在对面的方榻上坐下。

    “阿奴。”满琴晃过神来,略有些诧异,不由开口唤了一声。

    门早已让出去的仆从给阖上了,屋子里点着连枝灯,油灯燃烧得很旺,把一室照得通亮,有如白昼,满琴倒有几分恼怒这灯火,抬头,只瞧着郑纬跪坐在竹簟上,灯火下,越衬得面白如玉,色转皎然,目光如黑曜石一般,闪闪亮,透着清明……

    是了,一双眼睛,是极其的清明冷静,哪还有方才在庭院时的那半分意乱情迷,满琴心中顿时升起一抹失落。

    只听郑纬问道:“阿琴,你还没说,你这次怎么来了,又想在这里住上多长时间?”

    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清润悦耳,如山涧泉水流淌,却偏带着几分清冷。

    满琴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却是坐直了身,伸手微微抿了抿额头上掉下来的碎,“阿奴,我若说,我想一直留下来,你信吗?”

    “信?你让我怎么信。”郑纬冷笑,“你方才不还和桓叔齐说,让他去你富春满家提亲,你会愿意一直留下来。”

    “阿奴明知道他不可能去我富春满家提亲的,不过是戏言罢了,他明明一眼就看出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却还张口向你讨要我。”满琴说着起了身,走到郑纬身边坐下,轻声道:“阿奴,假如我是你的妻子,他还会开口向你讨要我吗?”

    “不会,”不待郑纬回话,满琴已经先作了回答,“阿奴,这便是妻和妾的分别,也是我不愿意做妾的缘由。”

    郑纬侧头,伸手拉下满琴攀在他肩头的小手,“既然不愿意做妾,那你还来做什么,我以为,上次我们已经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

    “阿奴,我不是说了,太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声音婉转,如泣如诉,听在郑纬耳中,甚是动听,每一个字,都敲在郑纬的心上,荡起一圈圈涟漪。低头瞧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丽质容颜,娇媚动人,秋水明眸,更是含情带痴。不可否认,时至今日,他依旧对这张容颜有贪恋,如其不然,昨日她过来时。他就会直接让她走,而不是把她留下来。

    可是这一回,她又能留下来多久?

    一想到这一点,郑纬摸着满琴脸庞的手,就放了下来,“你走吧。”

    他在满琴身上,放的心思太多了,他不想,每次她突然离去,他又得费上好些日子才能缓过劲。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若是再多,那就是他太放纵了。

    人这一生,还有许多事要做。

    郑纬忽然间觉得有些累,他既然不能娶满琴,满足不了满琴的愿意,他也不想再沉沦在这段感情中,想清楚了,于是突然推开满琴。站起了身。

    满琴吃惊地望向郑纬,只听郑纬道:“阿琴,早些歇息吧,你明日就走吧。”

    “阿奴。”满琴忙地起身。想抱住郑纬,不想却让郑纬给闪避开,瞧着郑纬只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那一眼,却让满琴惊心。觉得害怕,只觉得,要是此刻真让郑纬这么走了,以后,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牵绊了,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急道:“阿奴,我留下来,我不走了好不好?”

    这话一出,刚走了两步的郑纬突然顿住了脚步,停滞下来,刚回转头来,就瞧着满琴向他扑来,扑到怀里扑了个满怀。

    郑纬怔愣住了,也着实惊到,他是知道满琴的倔强的,眼前的一幕,他都不由得不怀疑,是不是他在做梦,或是幻觉,又听到头埋在他胸前的满琴嘤嘤道:“阿奴,我都愿意留下来,再不走了,你还要赶我走吗?”

    要赶她走吗?

    郑纬心头一荡,晃神过来,低头望向怀里的人儿,手早已不自觉地地搂紧了满琴,许久,扶起满琴的脑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脸庞上微微有些红晕,一双明眸,泛着水光,湿漉漉的,含羞带怯,含情带意,郑纬唤了声阿琴,神情中出现了些许迷离,头不由自主地低了低,亲了亲满琴的额头,眼睛……

    许多事,就这么地自然而然就生了。

    年少人,都有年少人的那一份冲动。

    屋子里灯火依旧,照得一室通亮,及至燃尽最后一滳灯油。

    夜,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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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提起,浮飘都动了。”

    郑绥一听,吓了一跳,忙地伸手拉了一下放在栏杆上的鱼杆,只是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连钩子上的鱼饵都全没了,遂把杆往栏杆上一放,转过头来,瞧着桓裕走进了水榭里。

    “你怎么过来了?昨日就耽误了你一天,今日还不用回衙门。”昨日桓裕送她回来的时候,沈志还好一番叮嘱,让他今儿务必回去,她还为,他必是一早就离开了。

    不料,却听桓裕嘻嘻一笑,“我如今不过是个闲人,去不去衙门都无所谓,而且昨日经过你那么一提醒,我现我那宅子的确简陋了,你家住着实是舒服,索性就在你家蹭饭混日子罢了,想来你阿兄也不好意思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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