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设施条件相对完善的贵宾病房里,盛夏乘车赶到的时候,整个宽阔的病房中只剩下慕淮南一个人。Ω笔趣阁WwW.biqUwU.Cc 他坐在特设的休息沙中,左边的支架上挂着一瓶药液,通过针管输送到他手背的血管里,身上是一件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看到她出现在病房门口,没有太多的意外,仅是扬了一侧眉梢,又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来了。” 淡淡的声线听不出男人的情绪。 看着他脑袋缠着一圈纱布输着液水坐在沙中慢条斯理的模样,心里无端端的升起一股不快,她走过去,二话不说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文件,“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用脑过度,没事的时候就躺在床上休息。” 说着,文件被她仍在旁边的沙里。 手中的文件空了,唯有右手还剩下一支万宝龙钢笔,食指跟拇指灵活转动了下钢笔,慕淮南慢慢抬起头来看她,漆黑的眼神意味不明的,又极其深然的,仿佛还漾着浅薄到令人寻觅不透的笑意,看得人浑身上下一阵不适压迫。 盛夏稍稍的后退一步,扯了扯唇,“怎、怎么了……” 分明他的眼神淡到极致,却偏偏让人感到憷的悸动。 “没什么。”慕淮南浅笑,又低下了视线重新拿过文件,淡淡的说,“来得挺快的,比我想象中的要稍微快一些。” 他想象中她是要有多慢她不知道,但看到他又拿起文件的模样,她眉梢都蹙紧了,“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么,沈助理呢?谁在这个时候还把文件拿过来?” 慕淮南极轻的笑,“紧张我?” 笑声微低,让人感到野气的妖孽,似乎没想让她回答,又继续着道,“只是一些简单的文件,还有几行字就看完了,用不着紧张。” 盛夏咬了咬唇,看向旁边的沙上堆积起来的几份文件夹,大致也猜测得出,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他应该都快把工作上必须要处理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 知道似乎多说什么没多大的用处,干脆的,放任他把最后的一点文件看完得了,“脑子不是我的,你喜欢怎么折腾随便你。” 她是想表达自己内心最直白的语言,只不过这话说出来,莫名的让人觉得有股无处排遣的愤懑,惹得沙中的男人又抬头,意味深长的多看了她两眼。 同样觉到怪异气氛的盛夏,浑身上下极其不自在。 没对视上他的眼,她转身,把手中拧来的洗漱用品以及换洗衣物放进柜子里。 慕淮南牢牢凝视她的动作,她一头齐肩的乌黑短在灯光下格外柔滑充满光泽,他忽而弯唇一笑,轻飘飘地道,“不觉得这个样子……很像同居吗。” 同居? 盛夏把东西放进柜子里的动作一僵,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我只是你的看护。” “那么,后悔这个决定么。”他低如大提琴上的音籁从她身后灌来,“成为我看护直到我出院为止,这段时间你必须不论日夜都守在我身边,甚至不能去公司上班,你的人身自由几乎受到限制……后悔么。” “我不喜欢去想后不后悔这种事情。”既然决定了,就算硬着头皮她也会继续下去。 一边继续把东西放进柜子里,盛夏一边听不出情绪道,“起码比起你之前那个荒唐的要求,这个比较容易接受。” 起码不会让人觉得那么暧昧。 “把洗漱用品放到浴室里吧。”注视她一举一动的行为,慕淮南道。 盛夏顽固着,“用的时候再取出来就可以了,不怎么麻烦。” 她还真是……一点暧昧的边都不肯沾上。 慕淮南也不强求她,低头快在文件上遒劲有力的签下龙飞凤舞的名字,这才终于将文件跟笔扔到一边,跟那对堆积起来的文件放到一起。 同时,盛夏也放好了东西,回身看了看沙中堆积起来的文件,“要现在送去公司吗。” “现在太晚了,明天早上沈助理会过来拿。” 盛夏嗯了一声,又睨向他,“那你现在……需要休息了么,如果洗澡的话,我去帮你放热水。” 私人医院的贵宾病房或许还没有达到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水准,但条件设施却是相对完善的,该有的,一件没少,只不过消毒水的味道比较浓郁。 慕淮南低眸看了眼手腕上私人定制的名贵手表,突然朝她问道,“你吃东西了?” 盛夏愣了下,“还没……” “那么先出去吃饭。” 他从沙中起身,作势又要拔掉手背上输液的针头,盛夏眼瞳睁大,匆忙几步过来按住他的手阻止住他的行为,莫名其妙的恼火着怒瞪向他,“你能不能安分点有个病人的样子?!” 从始至终都并没有太在意什么的慕淮南被她这愤怒一吼,吼得难得的怔忡。 盛夏依然火气未灭,“慕淮南,别忘记你现在是个病人!别动不动就是忙你的工作又拔掉针不肯好好休息,你要是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人么?” 慕淮南眯眸深意,“哪些人?” “东之,沈助理,你手底下的每一个员工以及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也包括你么。” 盛夏怔住,黑白分明的明亮眼瞳错愕对视他。 他笑,似乎很懂适可而止而不继续刨根究底的得寸进尺,很好的将接下来所有复杂心思都抛给她,他就像方才什么也没问过一样,“不是还没吃饭么,先去吃饭,嗯?” “那、那就在医院里吃。”她心虚着眼神闪躲,“你别再把枕头又拔掉了,我去让医院的人送过来就好,如、如果负责膳食的人已经下班了,我再去外面给你买……” 慕淮南心情似乎很不错,于是便答应了,“好。” 然后他的视线低下来,睨向她按住他的手。 她的手指骨节纤细莹白,如玉葱般没什么血色,玲珑剔透的干净。 同样注意到这个行为的盛夏,这才后知后觉像被烫到了一样,匆匆惶惶的把手从他手上挪开,极其不自在的收回去,“那我先出去看看。” 说罢,头也不回几乎是落荒而逃似的,她急急地从他跟前离开,快步走出病房。 后面男人好整以暇的模样让人不敢回头。 直至她彻底从病房里逃似的离开,慕淮南适才慢慢敛下视线,菲薄的唇角勾勒着若有似无的弧线,慢悠悠的拿起手机吩咐,“让人送两份晚餐过来。” 走出病房的盛夏想,这不正常。 为什么方才她面对慕淮南会紧张? 即便是当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从未觉得会有像这般心跳得像个小女生一样的紧张,而她按住他手的动作本来就是为了阻止他拔掉针头,算不了什么暧昧,为什么在他眼神饶有深意地看着她的时候,她却会觉得心慌仿佛被烫到一样? 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么。 还是她缺男人缺得太久,他站在她面前那种深意的感觉让她怦然心动了? 表情肃穆着,一双眉梢越蹙越紧,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她好像在一不小心间掉进了什么陷阱里。 医院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晚餐了,盛夏询问了医院里的人,得知在距离这里大概十几分钟路途有一家西餐厅,她掏出手机想通知慕淮南一声就出去买,结果直到现在才觉,她并没存有他的手机号码。 望着手机,抿了抿唇,她试着在手机上按出那个几乎能倒背如流的私人号码。 然而,一个完整的号码显示在手机屏幕上,却又迟迟下不定决心拨下去,反复着犹豫了几次,最终想想还是觉得算了。也许这个号码他也不一定还在用,毕竟已经是两年前的号码,走回病房告知他一声用不了什么时间。 空手而返的盛夏重新来到贵宾病房时,慕淮南对她两手空空的模样不感到好奇,指了指旁边的沙,“坐下来。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人送了两份晚餐,不用你出去。” 听他这么说,盛夏没多言。 省得她跑腿,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没多久,晚餐很快被人送来,皆是口吻比较清淡的,但闻着味道不错。 盛夏坐在他的对面,慕淮南道,“先喝点汤。”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天生的事情消耗能量太多,直到现在才终于用餐确实有些饿了,在慕淮南盛了碗汤递给她时,她接过来,拿起勺子喝了几口。 慕淮南又拿过面前空着的碗,给她盛了米饭放到她面前,一双筷子同时放到碗上,“可以吃饭了。” 注意到他的行为,盛夏停下来,“你呢?” 看她汤喝得差不多,他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碗,在她僵硬的视线中一口喝下剩余的汤,唇角扬笑,“这不就可以了。” 她忙低下目光,不想看他蛊惑撩人的样子,这男人真是……太会趁人不备了。 三菜一汤的晚餐,对两个人来说不算多,但整个晚餐用下来,却还有大半剩余的。 盛夏蹙眉。 慕淮南反而比她先不悦,将所有的菜都推到她面前,“多吃点,否则会被人误以为我虐待看护。” 一边说着,几乎一边本能地想从拿起旁边的烟盒取出一支烟,但取烟的动作在目光瞟向她时又停下来,不知究竟是不是意识到他还是个病人,而这里又是医院的病房不能抽烟,他不着痕迹地把烟又放了回去。 “慕淮南。”她突然蹙眉,抬头睨他,“你想死么。” “……” 无端而来的问题,让人感到格外怪异的调笑感,但她却问得那么认真,一张清隽秀丽仿佛溢着灵气的脸上充满凝重之色。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戏谑淡笑,不答话,等着她说下去。 “在车上的时候,你给我吃的是镇定片。”盈盈而温浅的目光注视他,她问,“你为什么会有那东西?” 慕淮南如实答,“为防备你有需要的时候。” “那上次呢。”放下筷子,她坐直了身体,与他平视,“上次在南苑别墅的时候,你给我吃的不是镇定片。” “……” 盛夏道,“你上次给我吃的是什么,安眠药对吧?” 那一次在南苑别墅的时候,他给她吃了一粒药,当时因为理智不够清晰,所以她没有多想什么,吃完后很快就睡了,事后也没有多想,但今天她仔细将所有事情捋一遍的时候,觉到了不对之处。 她警惕着,满是怀疑,“你为什么会准备安眠药?” “……” “回答我。” “这就是你为我会想死的原因?”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