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忤逆-《近墨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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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杌子,能看出从前刷了红漆,历经岁月斑驳,红漆凋零剥落,泛出暗红的脏色。

    古绯用尽了力气,故而杌子落地的刹那,四分五裂。

    尤湖一怔,凤眼浮沉,他看着摔坏的杌子,不解的问,“不是带着念想么?”

    古绯没看杌子一眼,她自个转着轮椅,往正屋房间的方向去,并口吻无波的道,“人若不在,念想又有何用?”

    言语之下却是带着决绝的凛然,叫尤湖轻皱眉头,尽管他深知自己从来都是个寡情淡漠的人,可当古绯也同样表现出来的时候,他仍觉得心头有一种淡淡的。

    不过这情绪来的快也消失的快,他摇头轻笑,看出古绯不想再要人跟着,遂道,“姑娘早些休息。”

    古绯拢在阴影之中的身影一顿,不真切回道,“嗯,礼之也安心休息。”

    封礼之可能猜出一些什么,眼见古绯的情绪,他也问不出口。

    尤湖看向他,神色一转,再没刚才面对古绯之时的斯文温和,他理了下青衫衣襟,“封公子,对不住了,院子太小,没房间了。”

    封礼之皱眉,他这会没心情同尤湖计较,也不想去深想为何尤湖会针对他,他只淡淡地瞟了一眼,随后自行到正屋的榻上半躺了下来。

    尤湖薄唇微勾,转身出去了。

    却说古绯一人来到正屋房间,这屋子从前自然是墨徽和白姿兰的,她手上执着光线不甚明亮的油灯,才进去,她就久久没动作。

    昏暗的光线中,她能看出所有的摆设都和十年前她离家时一模一样,连妆奁上随意搁置的篦子也历历在目。

    古绯良久没动作,她目光在屋里整个扫过,这会无人在旁,她眼眶倏地就涩疼起来。带着湿润,以及止不住的模糊。

    视野之中,她似乎依稀还能看到昔年爹娘在世的情景,那些音容笑貌。宛若昨日。

    那一晚上,古绯睡的无比安稳,她枕着软枕,似乎能感受到爹娘的温暖,继而连梦都没做。一觉到天明。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她才拾掇整齐,正对着菱花铜镜将发髻绾上,尤湖施施然过来,他闲散地靠在房门口,双手环胸,凤眼稍眯,慵懒无骨地看着古绯动作。

    古绯向来妆扮简单,她也不太喜欢往头上插满珠花金钗之类的。所以,从来都是发簪一根了事,她从铜镜中看过去问道,“如何了?”

    “幸不辱命。”尤湖嘴角含笑,眉目带着春意的盎然。

    两人的对话,在旁人听来,风马牛不相及,稍微脑子简单点的,估摸早受不了了。

    古绯调转轮椅,她脸上带起淡笑。指腹习惯性摩挲扶手,“我只需拿到我爹娘的灵位即可,其他的,暂且容墨宴安生一段时间。”

    尤湖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随后又很快舒展开,“小墨家祖祠是能进去,昨晚尤二回来说,里面灵位不少,要找到你爹娘的,可能要花一点时间。不过……”

    他话语一顿,眼底露出兴味又戏虐的神色,“姑娘,闯入祖祠,可就算是大逆不道了,你当真有准备?”

    尤二回来说的很清楚,小墨家祖祠里不仅供奉着历代先人,连同大京墨家那边的老祖宗,也是挂有画像祭拜。

    而大殷的皇帝,不管是哪一个推崇的都是百善孝为先,在大殷,不管贵族也好,百姓也罢,骨子里掺杂的自然都是孝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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