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蛊虫害人-《一重昭华千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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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晟的声音铿锵有力,寒风中惟独他的身影凛冽如山峰,似乎能够挡的下所有质疑,一时间没有一人出声,他的目光电般射过那些慢慢垂下了头的士兵,转身便要离开。笔趣阁Ww』W.biqUwU.Cc

    “我不服!”

    一道声音突然从左边士兵群中冲了出来。

    “你是大将军自然你说什么是什么,说的如此好听,也只是嘴上说的,你自己没有亲人子侄染上瘟疫,你自然乐得轻松,那些死去的兄弟何辜,他们不也是为了保卫家人,便是他们有错,罪不当死,大将军命人将十几个兄弟直接斩杀,昏聩残暴,愧为大将军!”

    一个瘦小的士兵冲了出来,对着琅晟大喊着,声音甚至带着些尖利:“我们当兵是为了保卫家人,我们何错之有,若是都依照大将军之言,人情何在!谁能够保证下一个染上瘟疫的不是自己的家人!”

    嗡嗡之声在他的身后响起,方才被琅晟一席话说的动摇的士兵们,眼中忍不住染上了一丝兔死狐悲之色。

    许倾落握紧了拳,听着下面那个身形瘦小的士兵在底下大放厥词,恨不得直接将他杀了,她认得那个士兵,似乎是淮县盐商田家的庶子,名为田山,和莫前程可不就是淮县双霸,一起欺男霸女的存在吗?

    哪里想得到,这田山居然也成了琅晟招收的新兵,许倾落几乎是转瞬间便知晓这个田山纯粹是不怀好意,琅晟堪堪控制住局面,不能够被这种混账坏了事情,指尖轻轻颤动,指甲缝中隐隐的粉末点缀,那是她在药楼中配置的‘好’药,许倾落抬脚便要上前,琅晟一臂挡在了她的身前:“放心。”

    他只轻声说了这两个字,许倾落却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步。

    “你待如何?”

    琅晟的声音很低,许倾落隐隐感觉出,他动了真怒。

    那边田山还在不知死活的叫嚣:“抗击瘟疫之事刻不容缓,可是我不相信琅大将军,应该将大将军之位让给迦叶副将,让迦叶副将主持抗瘟之事,否则我不服!”

    “对,让迦叶副将带领我们抗击瘟疫,否则我们不服!”

    “琅晟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把我们杀了,这样残暴的将军,不要也罢!”

    一人叫嚣,便有零星响应,零星之后,眼见便可燎原,这一批城门口聚集的士兵大多是才征召来的新兵,根本只在琅晟手下训练了几日,煽动起来极其的顺利。

    许倾落猛的转头,望见了迦叶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得意。

    下一刻,迦叶冲了出来,冲到了琅晟之前,对着那叫嚣换将最大声的田山怒斥:“大将军身为朝廷亲封一品大将军,如何是说换就换的,大将军的身份何等尊贵,你居然张口闭口辱及大将军,你该当何罪!”

    话说的义正词严,却是拿着琅晟的大将军身份说事儿,越的挑拨人的情绪。

    “什么朝廷亲封一品将军,根本就是无用无能之人,还不知晓耍了什么手段得来的这位置,他不配做大将军!”

    迦叶听的痛快,待要再‘驳斥’几句,却在此时:“让开!”

    一道风声从他身后传来,他下意识一闪,锵的一声,一柄长及人身的长枪落下,枪尖直入青石板三分,斜插在那,枪杆嗡嗡震动。

    迦叶望着那直直没入石板的长枪,心底凛然,然后便是怒意滔滔,琅晟是要对付他吗?

    琅晟一手按住迦叶的肩膀,看似轻巧,实则不容他拒绝的往旁边一推,站到了那田山的跟前。

    “你不服?”

    “你说本将的将军之职是耍手段得来的?”

    “你说本将不配为大将军?”

    琅晟一声声询问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疾言厉色,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可是站在他身前的田山,对着那个人,对着那柄枪,一时间居然张不开嘴,出不了声儿。

    “本将的大将军职位确实是由朝廷授予,但是更是本将一刀一枪一剑拼杀而来,吾在草原与漠北骑兵浴血十日的时候,尔等何在,吾在军前斩敌之时,尔等何在,吾在广漠徒步千里奇袭之时,尔等又何在!”

    琅晟单手握住了那被他深深没入石板的长枪,又是锵的一声,绽露着锋芒的枪尖现出,横枪在手,直指田山,更是指着被田山煽动起来的人,田山背后的人,一字一顿:“吾之大将军位,问心无愧,该得其所,有谁不服,且战!”

    “今日谁若能够战胜本将,本将将这位子给他一坐,又何妨!”

    那一刻,铁骨铮铮,威势赫赫,那一刻,阳光点缀枪尖刺的人眼睛生疼,那一刻,枪上红缨漫漫,宛若曾经战场流尽的鲜血。

    田山惊恐的望着自己胸前的枪尖,根本动弹不得一下:“将,将军,属下,属下——”

    害怕的根本说不清楚话了。

    “将军,不可,大将军之位何等重要,如何能够轻易许诺——”

    眼看着田山这么无用,知晓这安排好的一场是无用了,迦叶咬牙便要冲上,下一刻他的鼻端似乎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猝不及防间半边身子一麻,根本动弹不得一下,更加说不出一句话来。

    迦叶惊恐愤怒的眼神对上了许倾落冷冷的表情,许倾落蓦然勾唇对他浅笑,眼中却是姝无一点笑意,若不是迦叶现在死了对琅晟有妨的话,她真不介意将方才那药粉直接换成杀人的。

    迦叶一而再再而三的给琅晟找事,许倾落已经彻底不耐了。

    而那边琅晟根本对迦叶无视了,他冷眼望着说不出话来吓的颤抖的田山,手中的铁枪蓦然往下狠狠一划,在田山惊恐的惨叫声中,一条裤子哗啦垂落。

    田山的身子软了下来,身下滴答水声,身后是隐隐笑声,方才那些人还那么支持他还受到他鼓动,他觉得那些人是蠢笨无知的工具,而现在这些蠢笨无知的只配被利用的新兵们却来嘲笑他。

    田山脸色通红,下意识的要去提自己的裤子。

    长腿在他的眼前放大。

    伴随着一声惨哼,田山被琅晟一脚踹到了好几丈远,咕噜噜滚到了泥土中去,脸上身上甚至沾染上了自己的尿液,与泥土一合,狼狈无比。

    “如此之人......”

    琅晟对着那些噤若寒蝉的士兵轻轻的吐出了这四个字,他的眼神锐利如同刀锋,没有一个人敢对视上,更遑论上前去战。

    冷嗤一声,男人一步步走到那个狼狈的田山跟前,居高临下:“新兵入伍之时,所有士兵都签的新兵志,你还记得否?你们还记得否”

    他没有大吼,陈述的声音却有如暮鼓晨钟,敲击在人脑中心中:“舍小家顾大家,此为第一条也是至重一条,为一己之私对同袍动手,为染病家人妨碍抗击瘟疫之大事,违抗军纪,理当问斩,我琅晟所做一切,有法而依,有令而行,不知还有何人有所异议,一并说出来!”

    寒风凛冽,无人敢开口说话,田山还狼狈的滚在那里,先前被斩的十几个士兵的尸体还躺在那里,那一把凛然长枪还握在琅晟的手中。

    “呵”

    琅晟轻笑一声,里面包含的情绪让人心底颤,他望着田山,淡淡的一声:“田山以下犯上,扰乱军心,质疑军令,不尊军法,开除军籍,永不录用!”

    长枪扔在了地上,转身大步离去。

    那大步而行的背影,带着一种莫名的寂寥与孤独。

    许倾落下意识的要跟上,一个人拦在她的面前,迦叶的面上没了那伪装的笑容,压低了声音:“方才是你暗算我?好手段!”

    琅晟转身的一刻,迦叶又能够动了,那样莫名被制,那一股异香,还有许倾落的眼神,许倾落的身份实在不由的他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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