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城中敌国-《布衣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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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这几日一直感觉头疼欲裂,不时会有许多奇异画面浮现在脑海,模糊的记忆一直让他痛苦不已。Ω笔  趣Ω阁Ww『W.ΩbiqUwU.Cc

    终于在此时,这份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记忆的主人,是个并不算出名的心理医生。忙忙碌碌的工作,积劳成疾的人生,几次失败的恋爱,让他变得和社会上所有人一样,平庸无比。

    躺在病床上,感受着生命消逝前的最后一刻,身边甚至没有一个亲朋好友来探望。是啊,父母早逝,职业特殊导致没有深交朋友,又没有女朋友,谁还会关心自己?出生命中最后一声叹息,渐渐闭上眼睛。

    再度睁开眼,自己已经是这个身在陌生世界的少年,邢尧天。

    或许是他重病的时候就一直梦到邢尧天的事,导致记忆早已融混得差不多。此时突然惊醒,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穿越变成而感到有多惊讶,反而有一种懵懂初醒的畅快感觉。

    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一场考试。

    龙泉学堂前院,百余位年级在十二至十七岁的考生都在埋头作答。有洋洋洒洒文思泉涌者,也有持笔愣茫然无措者。

    唯独邢尧天,桌旁镇纸压着厚厚一叠早已风干墨迹的答卷,罗列整齐。七道问题早已轻松答完,在他面前放着最后几张白纸,静静等待最后一题的揭晓。

    邢尧天小手一边研着墨水,一边不断搜寻着记忆,想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但却现自己存在的世界,与学到的历史完全不同。

    这本应是隋末,隋炀帝杨广在位的时间,然而这个世界连隋朝都没有。此时统领天下的却是一个陌生王朝:胤。

    愣的功夫,小厮捧着大茶壶,正在给每个考生砚台中添水。来到邢尧天身边,小厮眼珠突然诡异的转了转,对邢尧天道:“这位公子,小的帮你添水。”

    “不用了。”邢尧天看了一眼砚台,感觉已经足够答题。

    小厮笑道:“还是添些好,公子还剩一题没答。要是答到一半,满肚子墨水,笔上却没墨,到头来埋怨我这跑腿的小厮,我可担当不起。”

    邢尧天拗不过他,抽开手臂让他添水。

    忽然心头一动,觉得不妥,为什么在场近百人,这个小厮却要在自己身边如此纠缠。

    小厮正往砚里添水,邢尧天看得清清楚楚,他故意小指一勾,居然把茶壶盖给挑起,不偏不倚的落在砚台中。

    满溢的墨水四处飞溅,邢尧天心知不好,伸手去抢自己的答卷。小厮知道目的败露,情急之下干脆一把抄起砚台,眼疾手快的倒扣在了邢尧天的答卷之上,墨水溅染得邢尧天洁白衣服上一身的墨点。

    这动静顿时引来周围考生哄然讥笑,特别是在邢尧天身边几个考生,见他答题飞快,早起了嫉妒之心。此时见到他答卷尽毁,心中别提多畅快了。

    小厮抖着弄脏的衣服,恶人先告状道:“诶,你说你这人,我好心好意帮你添水,你却再三推搡,得了得了,是我好心没好报。”

    这番话说得好像是两人推搡之间不小心弄倒了砚台似的。小厮边说边退,急忙抽身离开。

    邢尧天还处在记忆混杂的阶段,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做出反应。只是隐约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看来有人在阻碍自己入读龙泉学堂。

    正厅台阶上,一个先生打扮的老人冷咳两声道:“考场重地,肃静!”

    邢尧天并没表现得多么愤怒,而是觉得有些荒唐。他三岁识字,六岁读书,寒窗苦读已有八载,自认不逊于在场所有考生。本觉得在龙泉学堂这方圆数百里最好的学堂读书,可以让自己的文采更有精进。可既然龙泉学堂连这种明摆着陷害人的手段都要纵容,那这种学堂不上也罢。

    与地球上那个落魄的心理医生不同,邢尧天虽然是一介寒衣,可胸中那股文人的傲气,从未因挫败而衰减过。两人记忆融在一起,明显在性格上,邢尧天的这份孤傲与自信,占据了主动权。

    随手抓过几页未被墨迹染到的白纸,擦拭着染在皮肤上的墨痕。

    老先生居高临下,将这件事看了个一清二楚。

    考试刚开始时,每公布一题,在其他考生还在审题的时候,邢尧天略一沉吟,就已经健笔如飞的在答题。老先生本以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此时见他答卷尽毁也没流露出任何伤心的神色,反而将用作最后一题作答的白纸,用来擦墨水。自然而然的以为这个小子的答卷也是随手写的,并未深思熟虑。只得轻叹一声,暗道自己看走了眼。

    一算时间差不多,老先生轻摇桌上铜铃三下后,来到挂满考题的横杆末端,展开卷轴。

    邢尧天一边收拾着笔墨砚,下意识的看了眼卷轴上的题目。

    上写《张掖郡关塞城,北邻合黎山,突厥马贼横行。关塞城凭借险峻地势,牢守孤城数十年。如今马贼再现,雍州刺史临查后颁下军令:若缺兵器,则征犁锄等铁物熔炼重铸;若缺军粮,则加倍赋税,广收粮饷;若缺士兵劳力,则征全城及周边村镇男丁服役。近年,关塞城外修烽火楼一十九座、修城塞七座、修二十丈宽护城壕。若要防外敌来袭,还要做怎样修缮?》

    审完题目,邢尧天不禁失声轻笑。

    暗道:犁锄重铸为兵刃?先不说用这种铁锻造出的兵刃质量如何,单单伤民之劳力这种事就已经本末倒置。

    他的笑声引来了众人的侧目,可他却毫不在乎,而是忽然心头有气。提笔,在最后一张没被墨迹污染的白纸上刷刷点点写下几个大字之后,背起书箱,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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