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与孙朝阳斗智斗勇-《黑帮大哥之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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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回家,直接住到了刘三的家,因为很少有人知道我还认识刘三。刘三家住的位置很好,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茫茫的大海,让人的心境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芳子也跟着我来了,形影不离。刘三这小子很幽默,给芳子起了个外号叫BB机,这里面有两层意思,一层是说她像一只BB机一样整天挂在我的腰上,一层是芳子唱起歌来哼哼唧唧的,像谁接了个传呼。芳子也不含糊,给刘三起了个外号叫“狗屎盘儿”,那意思是刘三的脸像一坨被人踩了一脚的狗屎。有一次两个人又在一起斗嘴玩儿,刘三斗不过芳子,就嬉皮笑脸地冲我嚷,等着吧,以后你们结了婚环保局肯定会处理你们,因为你们两口子到了晚上就用高音喇叭放BB机的声音扰民。芳子就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我,看得我脸都红了,心里恨恨地想,等我养好了伤,直接把你办了,就在刘三的床上,让大家听听人工BB机的声音。

    说来也怪,我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了,外面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大家似乎把我忘记了。

    我给花子打电话让他管理着市场那边,有什么情况就去找李俊海,什么情况也没有。

    李俊海把西区市场搞得很好,我们的人几乎占了一半摊位,就在关凯的办公室里办公。

    有一次李俊海回来对我说,胡四和**打听我去了哪里,李俊海没告诉他们。问我会不会得罪胡四?我给胡四回了个电话,我说不用担心我,我嫌医院里面乱,去了烟台我一个朋友家里,很快就回家了。胡四好象不相信,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他经常去我家看望老爷子,陪他下盘棋什么的,老爷子很好,让我放心。我说你忙就不用去了,我让花子去接送我弟弟上学,我爹很放心花子的。胡四说,接送你弟弟的有人,听你爹说有一个叫刘梅的老师每天都用自行车带你弟弟上学放学呢。我的心又乱了,刘梅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她又不是没有看见芳子,依她的智商她看不出来我跟芳子的关系嘛……我的心被这件事情塞得满满的,人常说“心里堵得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阎坤到底是被什么人带走的呢?我估计不应该是警察,如果真是警察,依照阎坤的德行,他不把事情“突噜”干净了才怪呢。一“突噜”警察就应该来找我,警察是不会眼看着我从这座城市消失了的。那么是谁呢?他们抓阎坤干什么?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这个人是谁。我安慰自己说,也可能是阎坤还得罪过别人,别人把他抓去报仇去了,有可能是青面兽找的人,因为青面兽现在有钱了,雇得起外面的打手。再可能是济南那边的人,因为阎坤得罪过五子他们,会不会是五子派人来把他抓到济南去了呢?也有可能……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咕嘟咕嘟冒泡儿。

    这栋房子因为一直是刘三一个人住,所以在我们没来之前很乱,芳子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收拾干净了,她很能干,我想象着,等我们结了婚,我的家肯定漂亮得跟星级宾馆差不多。我躺在床上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一个很小的几乎透明的蜘蛛慢悠悠地从房顶上吊了下来。咳,我这里正表扬芳子呢,你怎么就来了?看来芳子收拾家还是不利索,怎么没把蜘蛛清理出去呢?我拿了一本书想把那只蜘蛛打开,芳子惊叫道:“别动它,这是个喜蛛蛛!”

    “什么意思?”我狐疑道,“蜘蛛还分喜的丧的?”

    “什么都不懂,”芳子张开双臂护着蜘蛛说,“这是来给你报喜呢,要是打它的话就没喜了。”

    “哈哈,”我明白了,我依稀记得小的时候我爹也这样说过这种蜘蛛,“那就让它在这里呆着吧。”

    “杨远,”她开始不喊我叫远哥了,“等你的病好了,我想跟着你去上班。”

    这怎么能行?你去了我那里,我的一切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那样势必会在一些事情上牵扯到你,万一有什么麻烦会连累你的,坚决不能让她去。我笑笑说:“大妹子,这样不好吧?你去了我就没有自由了,处处受你管。”

    芳子的脾气很执拗,攥紧我的手说:“就去,我不会管你干什么的,我就想天天看着你。”

    我摸了摸她的脸,打趣道:“你去了也看不见我,我是只狼,到处乱窜。”

    芳子红着脸说:“我不管,反正我要去你那里,那天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儿。”

    我逗她说:“原来你是个贼,天天惦记着我……嘿嘿,一天见不着我都不行了?”

    芳子用力地点着头:“是。我想好了,我再也不会委屈自己了,膘子才整天藏着掖着呢。”

    原来他以前一直在跟我藏猫,但是你再坚决我也不能让你跟在我的身边。我沉默了一会儿,把头顶在她的前额上,语气坚定地说:“芳子,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愿意你去我那里上班,你想想,我那边全是一帮粗鲁鬼子,麻烦事儿很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眼,你要是一去,他们会怎么想呢?他们会觉得我的生意成了咱们自己家的了,他们还会死心塌地的帮我干活吗?你又是一个不让人的脾气,一句话说不好就容易得罪人……好了,说多了你不愿意听,一句话,你不能去。我想好了,我认识百货公司的李经理,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安排你去他那里上班……”

    “别说了,”芳子猛地把脑袋抽了回去,“你还是不喜欢我,怕我给你掉价。”

    “不能这么说,”女人可真麻烦,我有点儿不耐烦了,“我把道理都给你讲了,你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我还回四嫂那儿去,”芳子低着头忽然抽搭起来,“好好做你的生意吧。”

    “呵,还是对我有意见,”我苦笑一声,“要不你先回四嫂那里,等我展好了……”

    “都怪我,”芳子使劲拧了一把鼻子,停止了抽搭,“我老是拿自己不当外人。”

    我不说话了,女人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脑子又开始恍惚起来……那只喜蛛蛛不见了,我躺回去到处找它,在天花板的一个角落里,我现了它,它安安静静地倒挂在一张透明的蜘蛛网上,似乎是在耐心地听我俩说话。我不喜欢蜘蛛网,它让我想起了监狱。我推推芳子说:“别生气了,找个笤帚把蜘蛛网打扫了,它在偷听咱们说话呢。”

    芳子扫了蜘蛛网一眼,破涕为笑:“你呀,不知好歹,人家来报喜你还不乐意。”

    话音刚落,放在桌子上的大哥大就响了,我抓起来看了看号码,是孙朝阳的!

    接不接?脑子刚一转动,我就按开了电话:“哈哈,是朝阳哥吗?”

    那边有个声音说“他接电话了”,接着就传来孙朝阳的声音:“我操,真难找你,在哪儿呢?”

    不能告诉他我在哪里!我故作轻松地笑道:“在外地……朝阳哥找我有事儿吗?”

    孙朝阳的口气有点儿居高临下的意思:“来我这里一趟吧,我送你个礼物。”

    这个老狐狸在耍什么花招?你不说明白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装做吃惊的样子问道:“朝阳哥真客气,送我什么礼物?”

    我感觉到孙朝阳捂住了话筒,过了很长时间才说:“兄弟,我把阎八给你抓来了。”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好啊,原来是你们干的!你们抓他肯定有你们的目的,难道我真的会相信你是在帮我的忙?骗鬼去吧!如果真是那样,你为什么不在刚抓到他的时候就直接告诉我?拖了一个多星期再来告诉我,这分明是你们“养”了他一阵!这段时间里,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我的脑子突然一怔,你们在调查是谁“黑”的贩毒款!因为你知道阎坤把我捅了,他急于想找个靠山保护他,所以你才把他抓到你们那里,想用他作为突破口……我猛然想起那天强子的阴阳怪气来——不看书跟不上时代啊,容易遭人暗算。孙朝阳肯定早就怀疑我了!怎么办?去不去?

    芳子在旁边楞了一会儿,突然扑过来抱住了我:“哪里也不要去……我害怕。”

    我一手抱着她,一手把大哥大贴紧了耳朵,孙朝阳在那边说:“呵呵,这是谁在撒娇?”

    我捏了芳子的胳膊一把,笑着说:“没谁,我弟弟。”

    孙朝阳哈哈大笑:“蝴蝶,你有一个好弟弟,心事他哥哥呢,来吧,哥俩顺便喝点儿。”

    我不能犹豫,我必须装得若无其事:“喝酒好啊,你在哪里?”

    孙朝阳轻松地笑了:“哈哈,我兄弟真痛快,在我刚开的酒店里,来吧。”

    去!为什么不去?如果你想吃了我,那也是早晚的事情,我猛地把心一横,老子要单刀赴会!

    下床穿好鞋,我把鞋带使劲紧了紧,用力跺了两脚,对芳子说:“你不用害怕,是朝阳哥找我。”

    芳子不知道我跟孙朝阳的事情,双手揽着我的腰,幽幽地说:“你非去不可吗?”

    我摸着她柔滑的头,平静地说:“非去不可,他帮我找到了阎坤,我应该去见见他。”

    “你不是说这事儿以后再说的吗?”芳子把我抱得更紧了,“你的伤口还没好……”

    “伤口没问题,”我轻轻推开了她,“阎坤的事情早晚要办,起码我也应该让他明白他错了。”

    “我跟你一起去。”芳子把头往后猛地一甩,转身就去找衣服。

    我抢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这是干什么?好象我这是去……”后面的“送死”两个字我没说出来。芳子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张开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给我好好的回来,我在家等着你。”

    我穿好衣服,把大哥大提在手里,站在门口想了想,回头对芳子说:“你海哥回来,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芳子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的表情让我想起了某个电影片段,生离死别,女主角无助地望着男主角。

    我的心一阵抽搐,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楼下,我抬头往上看了看,芳子站在窗帘后面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住在海边可真好啊,空气都是潮湿的,海风吹过来,带着淡淡的咸味,让人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我走上街口,依稀看见几只落单的海鸥在风中上下飘舞,海鸥跟鸽子有些相象,但是它们飞翔的姿势可比鸽子优雅多了,翅膀扇动起来很轻柔,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下一下的,清晰极了。很长时间没在外面走动了,我的脚步也轻飘飘的,感觉自己是在飞,像海鸥那样,姿态优雅,无拘无束……肝区闷闷作疼,像是有一只小手在一下一下地攥我。

    坐在开往孙朝阳酒店的出租车上,我的脑子开始艰涩地运转起来。孙朝阳会跟我玩什么把戏呢?他会不会直接用枪顶着我的脑袋,让我交代是谁“黑”了他的钱呢?我操,被人用枪顶着脑袋这不是第一次了,这样的姿势真他妈难看,死不死另当别论,受那份侮辱只有当事人自己的心里清楚。我听别人说,孙朝阳年轻的时候喜欢拿一把枪管子生绣了的破猎枪顶人家的脑袋玩儿。一次他抓了一个抢他生意的人,用枪顶着人家的脑袋,逼这个人喝他刚撒出来的尿,那个人害怕了,咕咚咕咚把还热乎着的一杯尿喝了。孙朝阳对我也敢这样吗?我捏了捏大哥大皮套子夹缝里我提前藏好的单刃刀片,那我就杀了他,嗖——割他的脖子!哈哈,想多了吧,他不会那样办的,他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他明白我杨远是不会吃他那一套的。最大的可能是,他摆了一个鸿门宴,先给我来个旁敲侧击,然后……谁他妈知道然后他想干点儿什么呢?反正他不敢对我动手,要动手的话,他早就动手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随机应变吧。

    车到了孙朝阳的酒店,我让司机停车,冷眼打量着酒店四周。四周没有什么异样,跟一般的酒店差不多,门口停了几辆轿车。我留意了一下,轿车里没人,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我拨通了孙朝阳的电话:“朝阳哥,我来了。”

    “哈哈,这么快啊,”孙朝阳的口气带了一丝惊奇,“你不是说你在外地吗?”

    “在外地我也应该早点儿过来呀,老大一声令下,做小弟的哪敢怠慢?”

    “我操,别捧我了,你是我的老大还差不多,”孙朝阳似乎很满意我对他的称呼,“兄弟,上来。”

    “你在哪个房间?”我边下车边给司机拿钱。

    司机一把攥住了我的手:“大哥别这样,孙总的朋友我哪能收钱呢?”

    还他妈孙总呢,早晚变成孙子。我也不再推挡,接着电话就下了车。

    孙朝阳在电话里说:“你在门口一站,我让人下去接你。”

    刚走到门口,一个长得像香港演员大傻的人就冲我跑了过来:“哎呦,蝴蝶老弟!”

    这不是杜志迪嘛,这家伙什么时候出来的?我往旁边一闪,他扑了个趔趄,收住脚,转头冲我咧开了蛤蟆一样大的嘴巴:“哈哈哈哈,蝴蝶还是那个德行,怕我抱你是吧?哥哥我亲亲你都不行了?真他妈小气,哈哈,走吧。”

    这家伙在监狱的时候就喜欢跟人搂搂抱抱的,私底下大伙儿都骂他变态。他不是跟我们一个中队,是三中队打扫铁屑的。我跟他不算很熟悉,应该算是胡四的朋友。没认识他之前听胡四说,胡四在入监队的时候,跟一个叫寒露的人闹矛盾,董启祥联合杜志迪把寒露好一顿收拾。下队以后,杜志迪混得不好,经常接受胡四的援助,后来当了三中队的大值星,时不时地去找胡四闲聊。印象当中,这个人很豪爽,也很有心机。他怎么会跟孙朝阳在一起呢?

    进了酒店,我边走边问杜志迪:“迪哥,你跟朝阳哥很熟悉?”

    杜志迪咧着大嗓门嚷道:“岂止是熟悉,战友,以前一起打过越南鬼子!猫耳洞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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