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谁比谁傻多少-《黑帮大哥之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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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坤不理他,冲我嚷嚷道:“远哥,我怎么现,凡是跟着你的伙计全拿我当膘子待?”

    我讪笑着不说话,心想,爷们儿不但拿你当膘子待,还准备干挺了你呢。

    **看都没看我,抄起一个马扎,猛地举过头顶:“阎八,听见没有?滚蛋!”

    青面兽拽了**一把,吐口唾沫在手心,跃跃欲试:“我来,我他妈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阎坤似乎是豁出去了,把脖子一横,摆了个挨刀的姿势:“都来吧,朝这儿来。”

    青面兽一手拉着**,一手指着我,话说得气宇轩昂:“蝴蝶,撂个话,干他不?”

    我把脸转向了窗口,那里有我晾着的几条咸鲅鱼,很潇洒地迎风晃动。

    阎坤见我“点憨”(装傻),一下子跳到我的面前:“说话呀你,我还是不是你的兄弟了?”

    **将我拉到一边,一拳就把他放倒了:“你‘慌慌’个鸡*巴!你以为你还真是八爷了?”

    青面兽把双拳在胸前织渔网般的晃动,学泰森那样来回跳着:“起来,起来,上步。”

    阎坤躺在地下直看我,**拎着马扎还要往前冲,我上前推开**,拉起了还在着蒙的阎坤,边给阎坤打扑着蹭了一身的白灰,边笑道:“八爷,别跟林子叫板,他现在不是以前的**了,说揍你就揍你,别瞎毛楞啊。怎么,找我有事儿吗?”

    阎坤悻悻地扫了**一眼,颓然倒在了沙上:“明白了,我阎坤在你们眼里就是一泡臭狗屎。”

    那五推门进来,他好象不明白这里生了什么,冲我一抱拳:“远哥,谢谢你给我的BB机。”

    **掐着那五的脖子往阎坤身边一按:“你闻闻,你们八爷身上是不是有股狗屎味?”

    那五不敢吸鼻子,歪着脑袋翻了个白眼:“哪来的什么狗屎?卫生局有命令,不让养狗了。”

    阎坤乜了那五一眼,脸红一阵白一阵,不停地喘粗气,那声音比马桶还要粗。

    我收起象棋,冲那五笑了笑:“你可真会赶个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骂大坤呢。”

    “我哪敢?八爷脾气不好,我怕他摁倒揍我一顿呢,”那五做了个害怕的表情,离阎坤远远的,“远哥,我得跟你汇报汇报工作。金高太不仗义了,他的号码后面是四个八,我一呼他就像喊他爸爸、爸爸一样,这不是欺负人嘛。我的倒好,后面是464646,不注意听就是‘死了死了死了’的意思,连花子的都比我强,人家是三个六,666啊,毒药啊,多猛?还有……”

    “好了,”我很讨厌他这样絮絮叨叨的没个完,“不喜欢你就别用了,我给别人。走吧,我跟阎坤谈点正事儿,”转身拍拍**的肩膀,“都消消气,别为这点小事儿伤了和气,你先找个地方坐着,点好菜,我跟老阎谈完了就去找你,咱们喝点儿。”

    **弯下腰,用一根手指头勾起阎坤的下巴,轻声说:“阎八,不服气随时可以找我。”

    阎坤的脖子好象不是自己的了,软绵绵地耷拉在**的指头上:“可以,以后的路还很长。”

    **猛地把手撤了,转身就走,阎坤的脑袋在脖子上滴溜溜打了几个转。

    青面兽像条尾巴似的跟在**身后,嗖地出了门。

    那五看着青面兽的背影,冷笑一声:“这才是条狗呢,逮着个屎橛子就不撒口。”

    阎坤蜷缩在沙里,蔫蔫地嘟囔了一声:“那五,你很会骂人,操你奶奶的。”

    那五装做没听见阎坤说了什么,还赖在那里磨磨蹭蹭,我踢了他的屁股一脚,冲门口扫了一眼。那五以为我是让他去追**他们回来,扑到门口高声喊,林哥林哥,慢走!我一沙垫子摔了他一个趔趄,一把关了门。屋里静了下来,满是阎坤粗重的喘息声。我故意不说话,坐到办公桌后面轻轻哼一支曲子。我记得第二次跟芳子喝酒的时候,芳子喝醉了,时不时地哼哼这支曲子:我没忘记你忘记我,连名字你都说错,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看今天你怎么说……可能是我把曲调唱得太缠绵,阎坤把它当成了催眠曲,呼吸慢慢平静下来,温柔得如同一只睡觉的小猫。我眯着眼睛透过烟雾看着他,用两根手指轮换敲打着桌面,歌声更加哀怨:你说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大爷,求你别唱了,”阎坤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服你了还不行?”

    “把我的爱情还给我——”我唱完了最后一句,哈哈一笑,“感动了?我唱得还不错吧。”

    “远哥,”阎坤抬起头来,一脸孤苦零丁遭人遗弃的样子,“你至于这样对待我吗?”

    我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一本正经地问:“兄弟,你怎么说这种话?怎么了这是?”

    阎坤的表情可谓瞬息万变,最后一哆嗦嘴唇,猛地把目光定格在了班驳的墙壁上,眼泪哗哗地流。小时侯,我学过一篇课文,那上面说,一只鳄鱼为了达到把一只猴子吃掉的目的,流了不少眼泪。最后吃没吃成猴子肉我忘记了,反正鳄鱼的眼泪不能相信,这是这篇课文的中心思想。我估计应该没吃掉猴子,吃掉了那可就太悲惨了,容易给上学的孩子在心理上留下一个不可行善的阴影,这样不好,人生是美好的,正义最终会战胜邪恶,好人怎么能被坏人轻易吃掉呢?囫囵着吃尚且还能接受,不是那么血腥,万一那只鳄鱼是个厨子呢?红烧、清炖、爆炒,最恐怖的是生吃猴脑,这让人怎么能够接受?所以,当时我把阎坤看成了那只流泪的鳄鱼,不但不同情他,反而更加警惕起来,我等着,我想看看他到底能流出几两眼泪来。

    “远哥,你就别折腾我了,”阎坤哭够了,脸色苍白,像是刚被人放了几升血的样子,“我知道前一阵子我对你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我不是都给你坦白了吗?你还想让我怎么着?你看看这些天你干的这些事情,先是资助兔子回来跟我作对,后又把青面兽招应到这里来帮兔子他们壮胆,这不?现在直接让**打我了……远哥,你不是我心目中那个好汉的形象了,也开始玩脑子了。你说,就我阎坤这点儿把戏还至于你使这么大的劲来修理我吗?给个痛快话,你要让我怎么样你才舒服?”

    “呵,你都知道了,”我收起笑容,一字一顿地说,“卷铺盖走吧,我不喜欢你在我眼前晃荡。”

    “我晃荡了吗?”阎坤猛地一扭脖子,“真正在你眼前晃荡的不是我,是你把兄弟。”

    “他现在不在我眼前了,可以忽略不计,现在我看见的只有你。”

    “他不在你眼前这是事实,可是他一直在算计你,你不收拾他倒来收拾我?”

    “阎八,我告诉你,说话要有根据,你说,李俊海是怎么算计我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剩下的,你自己去琢磨。”

    “全告诉我了?”我丢给他一根烟,“你不会再藏着点儿什么吧?”

    阎坤把烟抽得像开火车:“这还不够吗?非得等他拿枪顶着你的脑袋才算数吗?”

    我知道从他的嘴里再也抠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了,摆摆手让他走。

    阎坤站了一半又坐下了:“远哥,你真的那么狠心?”

    是啊,我真那么狠心?折腾得他也差不多了,算了,别树敌太多,我叹口气不说话了。

    阎坤又哭了,这次好象不是鳄鱼的眼泪了,是孟获感激诸葛亮的眼泪,声音类似唱歌。

    我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拉他起来,边推他走边说:“回去好好混,前面的事儿都过去了。”

    看着他缩头缩脑的背影,我觉得他像一只乌龟,一露头我就弹他一下,这很有意思。

    八爷,暂时先告一段落,别再露头了,再露头,我埋下的炸弹随时都可以把你炸成一撮灰尘。

    阎坤刚走,那五又回来了,站在门口期期艾艾地说,金高他妈生病住院了,刚才在门口急着走,没跟我打招呼,让我抽空去冷藏厂一趟,那边的人忙不过来。我让那五走了,坐下给小杰打了一个电话,让小杰赶紧回去上班。小杰说,我正跟朋友谈事儿,先让**过去照应照应。我说,**不行,我怕他把我的生意给砸了,把你的事情一放,先过去支撑几天,金高他妈住院了。小杰一听,挂了电话就走。想起金高他妈那双浑浊的眼睛,我没来由地恍惚起来,感觉我们这些人都很飘。

    一天以后,兔子回来了,阎坤没有继续跟他纠缠,两个人偶尔碰面都会哼一下鼻子,很童年。

    **还是那个火暴脾气,逮谁骂谁,经常喝得脸红脖子粗,颇有黄胡子当年的山寨领气概。

    过了年无论如何得让胡四把林领“招安”回去,我怕他在这里,把我的人全都得罪光了。

    初三那天,我们一家三口起了个大早。我爹把胡子刮得能照出影子,找出他那件崭新的中山服穿上,边梳理着花白的头,边吩咐我给弟弟打扮。我把我弟弟收拾得干净利索,像个出丈人门的新郎官。开车上路的时候,我爹面色凝重,一句话都不说,我知道他的脑子又陷入了对那些悠悠往事的回忆之中。我弟弟可不管那一套,一个劲地催我快开,偶尔有一辆车过我们,我弟弟就使劲地推我,加油哥哥,他凭什么跑在咱们前面?过他!我觉得这一点他像我,什么也不愿意落在别人后面。我就猛加一下油门,把前面的车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我弟弟高兴了,流着口水问我:“哥哥,你的车能不能开天上去?”

    我弹他鼻子一下,笑笑说:“能,如果你能考上大学,我就能把车开到天上去。”

    我弟弟瞪大了眼睛:“真的?那我可得好好上学。”

    我想,你就是学习再好又有什么用?你们这种学校是不可能出来一个大学生的。

    “二子,知道咱们今天要去哪里吗?”见我弟弟好久不说话,我打破了沉闷。

    “知道,去接咱妈回家。”我弟弟这话说得不假思索。

    “不是回咱们现在这个家,是回爷爷奶奶他们在天上的那个家,那个家可温暖了……”

    “闭嘴,”我爹突然上火了,狠狠地横了我一眼,“你是在朗诵诗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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