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公祭-《调教大唐》
羽林卫知道,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两名手执军棍,专门执行军法的羽林卫军士,一把就将武安民按倒在地上。
武安民急了,怒道:“大总管怎么能听信妇人之言?她说卑职错了,卑职就错了么?大总管若不能明断是非,何不问问武亲王?”武安民情急之下,将他干爹抬了出来,以达到恫吓的目的,以图逃过惩罚。
徐驰面无表情,盯着武安民道:“武都尉不服?”
“卑职不服!”武安民也盯着徐驰,吼道。
徐驰将一只手举了起来,伸出四根指头,“四十军棍!”
武德宗站不住了,脸色阴沉,也是两眼紧盯徐驰,打算以势压人,沉声道:“大总管想过没有?四十军棍一下来,武都尉还如何带兵杀突厥?大总管未必真的想为了一条贱命,而不惜殴伤大周的将军,这让大周将士情何以堪?将士们哪还有心思报效朝廷?”
武安民这个所谓的义子,原只是武德宗府上的一个奴仆。说得更具体一点,还是服侍武德宗夫人的一个奴仆。正如后世的宋喆与马蓉,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武安民竟然混到了鹰扬卫郎将的位置。当然,所有的这一切,是建立在武德宗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上。
“五十军棍!”徐驰看也不看武德宗一眼,只索性将五个指头全部张开,对行刑的羽林卫军士吼道。
“你!”武德宗气结,想不到这厮竟敢直接无视他的权威,自己只说了几句话,他竟然又加了十军棍。
二十军棍三十军棍,就足以令人皮开肉绽,五十军棍,说伤筋动骨还是轻的,弄不好就是半身不遂,下半辈子就废了。武安民又气又恨,对着徐驰吼道:“老子是鹰扬卫果毅都尉,钦封的五品游骑将军,你一个小小的七品朝请郎,无权责罚老子。”
“六十!”徐驰眼皮都没抬一下,又加了十军棍。
武德宗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与徐驰的梁子恐怕是要结下了,身处左武卫自己的地盘,有心鼓动士卒动兵变,却又没有那个胆量。一则是对方品级虽低,但手持天子剑,握有兵权,若是动兵变,则可视为谋逆。二则是恐怕令还没下,就会被虎视眈眈的羽林卫斩下了脑袋。
武安民见武德宗没有动静,也猛然惊醒过来,看来干爹也救不了自己了,早知如此,当初自己何必嘴贱,乖乖受他三十军棍了事?要知道,三十军棍咬咬牙还撑得住,六十军棍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武安民再也不敢吭声了,只是巴巴地看着武德宗,指望他有什么办法让自己逃过此一劫。
“行刑!”徐驰照样眼皮都没抬一下,就下达了指令。
古代五刑,笞杖徒流死,笞杖二刑,即就是所谓的鞭笞和棍刑,水分极大,主要看施刑者下手的轻重。羽林卫不是专业的行刑人员,但揣摩徐驰的意思,知道徐驰并不想将武安民一通乱棍打死,否则的话,徐驰大可以直接斩,而不必费这么多的唇舌。但又不能打轻了,否则的话,徐驰不会从三十军棍一气加到六十军棍。
随着几声杀猪般的惨叫,棍刑开始了。开始的二十军棍,武安民还能叫得出声,但声量越来越低。三十军棍之后,武安民早已痛晕过去,哪还有声息可闻?只听得军棍打在肉身上啪啪作响,间或还有骨骼断裂的声音。
六十军棍过后,武安民像拖死猪一般,被羽林卫拖到了徐驰的跟前。
母女二人看着武安民皮开肉绽,浑身体无完肤,哪怕是面对自己的仇人,也是不忍目睹。那少女惊惧地看着徐驰,想不到此人竟真的为自己报了杀父之仇,武安民哪怕不死,后半辈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徐驰面无表情,沉声吩咐道:“把他拖下去弄醒,不要让他死了。责成左武卫大将军武德宗厚殓民户传老子的军令,命左右骁卫及右武卫,明日来左武卫驻地集结,全军公祭被武安民残杀的民户,不得有误!”
一待说完,徐驰马鞭一挥,跨上战马,在羽林卫队的簇拥下,扬长而去,只留下武德宗许奎等人,呆立当场,半晌回不过神来。处武安民以棍刑,或者干脆杀了武安民,都是正当之举,但几万人的大部队,停止演练来为一个民户举行公祭,就有点虚张声势,太过夸张了。
第二日,七八万人的大部队,瞬间积聚到了驿道右侧的小山坳中,可谓人头涌动,针插不下。碾场上的伙房,也搭建成了灵堂,一口上好棺木摆在灵堂之中。棺木前方竖立着一块牌位,上书“故显先父郭老树仁大人之灵位”。那母女二人一身缟素,跪在灵位前。
令士卒们好奇的是,棺木一侧,还跪着一个披麻戴孝的男子,上半身却耷拉在一张长条形的木凳上。此人不是他人,正是残杀民户的武安民。由于肋骨被尽数打断,直不起腰来,只能瘫软在凳子上。
武安民虽瘫软在木凳上闭着眼睛装死,但心中对徐驰的仇恨是可想而知的。肋骨已断,全身不能使力,武安民纵使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只有听人摆布的份。
武德宗伤的不是身,而是心,对徐驰的恨意丝毫不在武安民之下。所谓打狗看主人,何况武安民还是他的义子。他虽然不能明里和徐驰对着干,但抱着和印度圣雄甘地的不配合政策相似的态度,既不列席徐驰的军事会议,也不整饬军队,实行消极对抗。心想,回朝之后,必定要将徐驰弹劾下来。如果圣上不依,就联合武家所有的兄弟子侄,联名弹劾,圣上绝不至于置武氏一族于不顾,而去偏袒一个外人。
武德宗不配合,士卒们却是极为配合,抛开大道理不讲,至少他们今日不必长途跋涉,饱受奔波之苦了。公祭比起军演来,实在是轻松得要命。
碾场四周,是高低不平的庄稼地,七八万将士挨挨挤挤在其间,虽行不成行,列不成列,但军势之威,声势之壮,还是令小山坳里的民户们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