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暗算-《人道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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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深壑之底不知是常年不见光线的缘故,还是受附近浓雾的影响,暗得异常浓厚。玄欢已经动了双目上的异术,却仍然只能看清三丈远近的距离。

    他皱起眉头,口里暗骂不止,蹑手蹑脚地向四周摸索。不多时,一片小小的水洼便出现在眼前。然而还没来得及欢呼幸运,那与烂泥坑无异的水坑便让玄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然而嫌弃归嫌弃,该用的还是得用。以荒原的条件来论,他若放弃这里,再狂奔上两个时辰,能不能再找到一个合适的“烂泥坑”都是未知数。出身云梦的妖族,与水有着割裂不开的联系。就如此时的玄欢,若能寻到一处合适的水源辅助疗伤,取得的效果必将事半功倍。这水源其实也并非没有要求,对于疗伤来说,此等常年不见阳光的**,其效果便仅次于饱含太阳之精的阳水。

    玄欢将少羽扔在地上,向着水洼四周探索了一阵,没有现什么蹊跷的东西。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松懈,又用体内仅存的真炁在谷底几处要冲布置了几个小巧的禁制。做完这些,才拖着越见疲惫的身体回到水洼边。

    那烂泥散着隐隐的恶臭,还有几个零星的气泡飘在上面。玄欢忍住胃里的不适感,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猛士走刀口,名利险中求”,这才使得心念稍稍平衡了一些。他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闭目向天,无比肃穆地念了一句晦涩的语言。再睁开眼时,已是一脸的平静。

    玄欢坐在稍稍靠近水洼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解下上身的甲叶,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那甲叶无论大小,总有一部分是嵌在他的身体里。他需要全神贯注地放开身体对甲叶的控制,然后一片一片地将其拔出。等到最后一片甲叶除下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他神色如常,然而满头青丝已被淋漓汗液糊在了一起。

    甲叶之下,是一件千疮百孔,色泽斑驳的内衬。玄欢当然不可能穿一件破衣在身上。这些破洞都是先前被骑士们围攻之时,被那些甲叶挡不住的暗劲击出来的。

    内衬一片一片撕下,逐渐显露出满布细密伤痕的身躯来。他的躯干从外表看上去与人族并无二致,只是遍生着奇异的绿色体纹。那些体纹粗看上去好似潦草的涂鸦,然而若仔细研究其中的规律及走向,便会现这些杂乱的纹络无论怎样延伸,都没有产生哪怕一处交叉。

    除了体纹之外,唯有伤口处缓缓渗出的暗金色血液,稍稍显示出了他作为妖族的不同。这些伤口有大有小,大的好似张开的嘴巴,小的便只有豆粒大小。玄欢对那些从外表看上去很是狰狞的伤口不以为意,反而更在意那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细小患处。这些小洞多半都是吕传庚造成的,他手中的战矛,能够很好地将真气汇到一个点上,这样一来,在攻击之时,就能造成更为集中的伤害。从外表上看,只是豆粒大小的血洞,然而皮肤之后的体内却被真气炸出了一个个骇人的空腔。这也是怒焰精骑令妖族闻名胆寒的招牌手段之一。

    将躯干前后的伤口检视完毕,玄欢向着水洼一招手,那水洼初时并无异状,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朦胧了起来。一层极为稀薄的水汽在水洼上空蒸腾凝聚,好似一朵微型的雨云。

    水汽越积越厚,水洼则以肉眼可辨的度逐渐干涸,淤积的污泥也慢慢地定形龟裂。玄欢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雨云,不知为何,心头隐隐生出了一丝烦躁来。

    战场功绩固然可贵,然而真正的立身之本,还是自身修为境界上的造诣。他扭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少羽,心潮一阵激涌,口里越干燥起来。

    “只要吞食了这个人族,就有极大可能掠夺他的瞳术…若能侥幸提纯血脉,哪怕只是一丝,也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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