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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明，你自小在佛门长大，慧根非常人能及。然，却非我佛门弟子。”

    “方丈师傅，您只要收我为徒不就行了吗？”

    “不，你非我所能教导。我可收你为俗家弟子，但你需得终生不可入门！”

    “为什么？方丈师傅！难道是因为……是因为我没有做到慧慈大师所说的‘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照纱灯’吗？”

    “并非如此……云明，你可说说，你为何不这样做？”

    “我看经书上说，修禅就是要修心，修心就是要明心见性，不可执着，不可妄念，既是如此，我为何又要执着于不伤害蝼蚁的性命呢？大地之上蝼蚁何其多，若是我为了不伤害蝼蚁的性命，而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地打扫，那么不是本末倒置了吗？至于飞蛾扑火，那本就是它们的天性，我们又为何要加以干涉呢？怎知，这不是万物因果其一？我知有一种昆虫，在交、配后，雌性要吃掉雄性，难道我们也要以自己‘善念’加以干涉吗？”

    “云明，你……”

    “方丈师傅！经书上不是说因果轮回，万物有报的吗？既然万物都有它自身的因果轮回，我们为何又要特意地要强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当我们插手了因果之时，那么我们也变成了因果之一，又何谈‘斩尽三千烦恼丝’，跳出轮回，成为真正的‘方外之人’呢？”

    “这……唉！道理，道理，我道是理，你道无理！千万年来，禅机越辩越明，还是越变越浊，我这双老眼……已经快要看不清了……”

    “方丈师傅……”

    “罢罢罢！云明，你终究是与我们不同的。你天生拥有一双慧眼。”

    “慧眼？”

    “佛看世人的眼。便是慧眼。”

    “我倒是觉得，佛看世人的眼，是清冷的眼。”

    “云明，不可妄言！”

    “……是。”

    “你就此下山吧。你也是该历练的时候了。”

    ……

    ……

    云明知道，从自己下山那一刻开始，他已经沾染了这天地的因果，躲不开，避不掉。

    既是如此，他又有何忌惮？

    他终究是要做自己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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