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第347章0343-《重生之蛊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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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么回事,周围站着的百姓恍然大悟。

    方才四人声音很低,他们只见着蒋家父女与箫家夫妇在对峙,却怎么都没想到是为沈夫人嫁妆而对峙。

    不对,怎么会扯上沈夫人嫁妆?

    因为蒋先刚才“心善”,对所有人解释清前因后果,这会大家不难想明白。肯定是沈金山抵债时,把自家夫人嫁妆拿出去。

    “箫家家大业大,没想到还要靠媳妇嫁妆支撑。”

    “你也说了箫家家大业大,哪会缺那点钱,我看分明是沈金山不舍得动他箫家名下的金山,便将主意打在了沈夫人嫁妆上。”

    几句话间已经真相大白,但人民群众无穷的想象力还没停下来。姑娘家在娘家都是娇客,嫁人后为夫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理应得到人尊重。动媳妇嫁妆,这可是万分令人不齿的行径。在这点上沈金山受到了青城所有人的鄙视,甚至还有人提到了箫矸芝,由她庶长女的身份说道箫家隐形人般的嫡长子,然后证明沈金山宠庶灭嫡、宠妾灭妻。

    蒋家门前那两次,因为名声不好的只有阿玲,对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虽然有少数人不管不顾说话特别难听,但大多数人还是会注意些。然而如今不同,犯了众怒的是沈金山,这么一个年富力强的男子。众人可没那么多顾忌,一时间骂什么的都有,直把蒋先听得皱眉,下意识捂起阿玲耳朵。

    “别怕。”

    阿玲摇头,踮踮脚小手捂住他耳朵,微微笑着朝他摆个口型:阿爹,我不怕。

    她是真的不怕,前世阿爹死后她被人骂过比现在还难听的,重生后那两次蒋府门前也是这么多人。许多事见识过后,也就觉得没那么可怕了。更何况这次大家骂得不是她,她更不会有丝毫恐惧。

    在父女俩互相安慰的同时,箫家夫妇可没那么好的心情。

    众人的责骂,无异于给刚当上会,正踌躇满志的沈金山浇了一盆冷水,他愤怒地看向孙氏:“这下夫人满意了?”

    “老爷还有脸怪我?是谁拿我的嫁妆去抵债,这些年你管着缫丝铺子,管久了就当它姓沈、是你的东西了对吧?”

    “出嫁从夫,连你人都是我的。”

    “妾身也得有夫可从?别人家老爷无不在赚钱养家,箫家如此豪富,妾身这些年连胭脂水粉钱都得自己掏。”

    沈金山强行辩白:“那些……都是不必要的东西。”

    “不必要的东西?可风寒时用药,事关人命总该是必要?可大夫当时开山参,你第一反应是嫌太贵,要他用另外一味药代替!”

    “又不是没有效果?这些年沈某人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喝,你不是安逸的活到现在,每日除了打马吊外闲着无所事事。”

    “你还有脸说,这些年我吃谁的喝谁的?”

    因陪嫁铺子而引起来的火,随着外面百姓的讥讽声而越烧越旺,最后彻底烧毁箫家夫妇的理智。站在沈府门前,当着里三层外三层百姓的面,夫妻二人忘却一切,誓要将这些年对双方的不满全部说出来。

    越说内容越劲爆,到最后甚至提到了床笫之事。毫无遮拦的口气听得旁边人一愣一愣的,议论声逐渐小下来,到最后众人如蜡像群般静立在哪,嘴巴统一张成圆形。

    在场唯一还存有理智的,大概只剩下蒋先。并非因为他定力足,当然比起寻常人他定力的确要强一些,但还没有强到这等程度。主要是因为与箫家对手多年,这里面的许多事他都很清楚。

    早先已惊讶完,这会许多刺激又劲爆,比如沈金山每次去妾室房间都要饮鹿鞭酒,为了颜面还是新纳了一房嫩得能掐出水的姨娘这等事,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双手鼓起来捂住阿玲耳朵,他扭头一脸不忍直视的模样,其实心底早已乐开了花。

    本来他命胡贵引百姓前来,不过是为了让他们看看沈金山有多不出息,然后逼迫他快点出面交出铺子。

    没想到事情却能变成现在这样,这些话说出来后,箫家本就没剩多少的脸面可就彻底被扒下来。朝廷会不会用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为会还两说,即便能坐上会,他也不过是个花架子。

    他感觉,离箫家彻底覆灭的那天不远了。

    想到这他看向面前的爱女,前世被箫家欺负得那般惨,这辈子,阿爹很快就会为你报仇。

    蒋先想得很美好,而且也在积极地付诸努力。但他没有料到的是,有个人比他还要心急,手段比他还要高竿。不久一切尘埃落定后,感激之余他更加起了警觉之心,绝不能再让那狼崽子踏进蒋家一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刻互相揭彼此短的箫家夫妇在一番唇枪舌战后,说得口干舌燥。

    刚开始孙氏是有些上头,可在骂出两句后她已经迅恢复理智。余光看向四周百姓,想到箫矸芝提议,她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只要把沈金山名声搞臭,日后她接管箫家也就变得顺理成章。所以她嘴上也没了把门的,捡着沈金山最不堪的事,一股脑说出来。

    而沈金山虽然平日精明,可今日先是捐出去一百八十万两,又被蒋先狠狠啃掉一块肉,连番耗费钱财,这对于向来只许进不许出的他来说不啻于抽心头血。本来他还有会之职作为安慰,可见众人并没如想象中那般对他尊敬有加,他心里也开始慌。又急又慌之下被孙氏一骂,他终于罕见地丧失理智。

    先停下来的是孙氏,环顾四周,她冷冷地看向沈金山:“老爷看这是什么地方。”

    处于愤怒中的沈金山往边上一看,四周密实的人墙映入眼帘,他瞬间清醒了。可清醒过后他才越痛苦,刚才他都做了什么,竟然当着那么多人面。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他颓然地跌倒在地,手中房契散落在脚边。

    “看来沈兄此刻无心去衙门,”蒋先弯腰,一张张捡起房契,“时候不早,那蒋某便自己前去。”

    有小王爷作证的契书,即便没有本人亲自到场,衙门肯定也会帮他办妥。

    “多行不义必自毙。”趁着起身功夫,他在沈金山耳边轻声说道,话语中丝毫不掩快意。

    “阿玲,咱们走吧。”

    说完他再也没管地上面色灰白的沈金山,拉起阿玲,父女俩相携向外走去。

    鸦青色天空下,马车在山路上飞驰。

    坐在马车内,箫矸芝撩开帘子,看着山脚下越来越远的青城,紧迫感逐渐消失,一直剧烈跳动的心终于彻底平复下来。捂住胸口的手松开,掏出里面厚厚一沓房契。

    虽然昨晚被投入大牢时她早已计划好一切,可如今房契真正到手后,她还是感觉有些不切实际。

    与蒋家祖传铺子对门的箫家绸缎铺;

    城外的百亩桑林;

    箫家祖传铺子;

    箫家大宅;

    ……

    从十岁起便接手箫家生意,她太清楚这一切意味着什么。箫家最好的铺子、根基、象征以及安身立命的所在,她手中薄薄的一沓纸,是箫家立足青城百年来的大半积累,也可以说是构成整个箫家的基石。

    原先帮忙掌管生意时只能暗中垂涎,恨自己为何生成女儿身,亦或是恨自己为何不投生到蒋家那样的人家,即便是女儿身也能掌管一切时,那些因种种原因而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一切,如今全都是她的了!

    “哈哈哈。”

    僻静的山路上,隔着马车箫矸芝妖笑冲天,所到之处惊得路边草丛中蚂蚱都蹦出来。

    车门外的车夫抬头看着有些阴暗的天,只觉身旁一股妖风吹过。挥动马鞭,他不自觉加快车,只想快点把人送过去,结束这漫长的折磨。

    这一加快度,马车内的箫矸芝可就遭了秧。妖笑声突然止住,转而传来的是惊呼声,箫矸芝应声摔倒在车厢内,手中握着的房契洒满一地。

    “怎么回事?”

    “姑娘,小的只是想快点送您与平王殿下汇合。”车夫照实说道。

    扶着车座箫矸芝站起来,想了想也觉得这样有道理。前几次小王爷半路截胡的阴影尚在,未免夜长梦多,这会自然要尽快。

    “那再快点,能多快就跑多快。”

    此举正和车夫心意,扬起马鞭勒紧缰绳,马儿撒着蹄子跑在山路上。只是这可害苦了车里的箫矸芝,山路本就颠簸,木头车轮更是颠上加颠。饶是她有心理准备,也被颠得头昏脑涨。平日不长的一段山路,这会对她来说确是无比漫长的煎熬。

    好在她心里有所支撑,平王告诉过她太上皇已暗中加派人手。只要能将东西拿到手,就绝对万无一失。

    虽然她不相信平王,可她却相信太上皇。

    怀揣着这种信念,即便屁股被颠成好几瓣,她都用强大的意念坚持下来。终于,在漫长到似乎看不到头的颠簸后,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姑娘,前面山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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