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4-《重生之蛊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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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当山地处大巴山东段,又名太和山、仙室山,古有“太岳”、“玄岳”、“大岳”之称。武当派作为一个江湖门派,是从张三丰开始,但作为道家门派却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在中国道教史中有着突出影响的一些真人高道都曾在武当山修炼过。春秋的尹喜;汉朝的马明生,阴长生;晋朝的谢允;唐朝的吕洞宾;宋代初年的陈抟;明朝的张三丰等等。《三侠五义》中的白眉大侠徐良就曾经担任过武当派的掌门——当然了,这里的武当派是指道教门派,而不是江湖门派。

      武当道派与华山道派均是全真教的分支,主张的是三教合一的思想。《三侠五义》中的“肩担日月斜昆仑”陈仓和尚当年在山西万里白树林建立三教堂(注①)时,就曾邀请正在武当修道的“翻掌震西天”方天化与俗家高手“铁掌霹雳子”詹明奇二人坐镇三教堂传道。张老神仙则是少林出身,对于佛家典籍与儒家思想同样涉猎颇深,因此也十分推崇三教合一的思想。在修行方法上全真教注重内丹修炼,反对天师道所提倡的符箓与黄白之术,以修真养性为正道,以识心见性、除情去欲、忍耻含垢、苦己利人为宗。

      赶到武当山时天色已晚,舒服地躺在离武当大厅不远的一株参天古树上休息,忽然被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惊醒。来人内功修为颇高,只是似乎有心事才会发出如此明显的声音。此人来到大厅外忽然站住,犹豫了一下,竟然停在大厅石柱后。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大厅中早有一人,只见那人身长背厚,步履凝重,却不知是谁,竟能进入我的感知领域而不被发现。莫非是张三丰老神仙?仔细算来,应该也只有达到他老人家那种天人合一的修为才会让我不及察觉了。

      只见那人在厅中来回走了一阵,忽然伸出右手在空中一笔一划的写起字来。我一边调动精神力去感应他手指的笔划走向,一边轻轻挥动手指在大腿上跟着临摹,发现他写的是“丧乱”两字。那人连写了几遍,跟着又写“荼毒”两字。我的书法造诣虽说不高,却也能从厅中之人一笔一划之中感到强烈的抑郁悲愤之气。那厅中之人又将“荼毒”二字写了几遍,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踱至中庭,沉吟了半晌,再度伸出手指写起字来。

      这一次写的字体和之前所书完全不同。我的精神力顺着他手指的走势感知过去,发现第一字是“武”,第二个是“林”字,一路写下来,正是:“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样看来我应该是碰到了张老神仙自创倚天屠龙笔法的剧情,那么藏身于石柱之后的应该就是五侠张翠山了!

      张三丰将那二十四个字翻来覆去地写了一遍又一遍。一开始还能看出是行草隶篆体,只不过笔划越拉越长,手势也越来越慢,再到后来就已经不再拘泥于字型架构,一笔一划纵横开阖,一趟趟书写下来宛如施展拳脚一般。倚天屠龙笔法可以说是张三丰体悟太极十三式的过程中所创的高级武学,二十四个字中每一字均包含数招,每一招又含有数种变化。其中“龍(龙)”字和“鋒(锋)”字笔划极多,演化出来的招式却不觉有多么繁杂;“刀”字和“下”字笔划虽少,演化出的招式亦不见如何简陋。整套笔法挥洒之间宛如苍山雪舞,时而灵动俊逸,时而沉厚凝重,时而凌厉险劲,时而雄浑刚健。

      唉,不愧是神仙级的人物,一套倚天屠龙笔法看得我目眩神驰,小脑瓜飞速旋转用心记忆起来。这套笔法的二十四个字**有两个“不”字与两个“天”字,但就像王羲之《兰亭序》中的那二十一个各具不同的体态与美感的“之”字一般,这两个“不”字与两个“天”字写出来亦是形同意不同,气劲招式变化之妙使人叹为观止。过去修为不精,不能深切体会到中华武学的博大精深之处。近年来天星心法因为破而后立导致武学大进,这一晚可谓收获不小。张三丰将这一套笔法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演化,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待到月涌中天,只见他长啸一声,右掌直划下来,正是“锋”字的最后一笔。就在我还沉浸在那一竖中的十余处顿笔时,张三丰已然静立收功,仰天遥望。

      “翠山,这一路书法如何?”张老神仙召唤藏身石柱后的张翠山,却也将我一并唤醒。现在可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万一被人家发觉,那可是偷学他人功夫的罪名。等我定下心神,张翠山已然从石柱后现出身形走到厅口,一边朝张三丰施礼一边说道:“弟子得窥师父绝艺,真是大饱眼福。我去叫大师哥他们出来一齐瞻仰,好么?”张三丰却摇头道:“我兴致已尽,只怕再也写不成那样的好字了。远桥、松溪他们不懂书法,便是看了也领悟不多。”说着袍袖一挥,不着痕迹地朝我藏身的大树上看了一眼,再没说什么便直接进了内堂。

      张翠山不敢去睡,他生怕一觉醒来便将适才所见到的精妙招术忘了。于是他原地盘膝坐下,将方才所见的一笔一划、一招一式全都默默记在心间,每当兴之所至便又起身试演几手。古树上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才将那二十四字二百一十五笔中的腾挪变化尽数领悟于心。跃下树来习练数遍,自觉体内真气流转顺畅无比,双手开阖之间有如抚云舞雪一般。到后来自然而然地用上了孙氏太极拳心法,内息鼓荡之下竟引得古树下的落叶也随着气流在身周摇曳不已。

      “不知树上小友认为老夫这套武功如何?”我实在太专注了,竟然连张老神仙什么时候来到身旁的都不知道。

      “老神仙的这套倚天屠龙笔法果然厉害!”擦擦额头上的汗,我走到张三丰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晚辈拜见张神仙,得罪之处还望恕罪。”

      “小友好高的悟性,竟比翠山先领悟此套武功,难得!”张三丰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抬头一望,已是日上三竿,阿福正躺在一旁舒服地晒着太阳。

      老老实实陪着张三丰来到武当正堂,我知道他现在正担心三徒弟俞岱岩的伤势,于是自告奋勇要去医治。刚到龙江时我曾在西域一带采集过不少接骨功效极佳的黑玉果,今天算是用上了。忙了大半天总算把俞岱岩身上的断骨一一接上绑好,不过出手之人确实够狠,以后要是遇上了可绝不能给他近身的机会。期间张翠山跑进来向张三丰和俞岱岩辞行,见到我这个生人为俞岱岩治疗不免有些奇怪,我知他此番下山当有一番奇遇,只是当时正忙着给俞岱岩接骨,实在不方便出言提醒他,只得作罢了。

      七天后俞岱岩身上断骨逐渐愈合,武当诸人开始对我另眼相看,俞岱岩更是对我千恩万谢。我却只是淡淡地接受了他的感谢并含蓄地指点他将来不要为难张翠山的媳妇,俞岱岩虽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却也牢记心中。十年后群雄闹武当时,俞岱岩见到了漂泊在外十年的张翠山和殷素素小两口,这才明白了我的意思。

      在武当期间我没事便与张老神仙以及武当七侠交流武学心得。此时武当第四代弟子还未出世,名震武林的老刀把子木道人与武当十三剑是见不到了,不过能见到老神仙收获绝对是大大地!从俞莲舟那里我学到虎爪绝户手,从殷梨亭那里学到神门十三剑……张老神仙对我的身份以及我的武学也十分感兴趣,特别是我施展的魔法令众人啧啧称奇。为了助其早日创出武当太和拳——没错,是太和拳,不是太极拳——我还特意为其演示了陈氏、杨氏与孙氏太极拳法。后来一时兴起,还将形意拳与八卦掌也使了出来。老神仙对我所使的这三套拳法赞不绝口,并且亲自出手指点我这三套拳法的不足之处。

      为了能让张三丰早日创出武当太和拳,也为了日后张无忌少遭些罪,我好几次都想将在昆仑山上得到的《九阳神功》原本还给张三丰。其实事后诸葛亮真的很好做,你只需要跑到那里取走指定的东西就可以了,但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张无忌以后还能有那番刻骨铭心的奇遇吗?

      总而言之这一趟绝对是不虚此行,不仅跟着一群大侠学了不少高深的武功,而且还顺手点拨了一下宋青书那个小鬼。宋青书本是个可造之材,只不过因为没怎么见过美女才会迷恋上周芷若,再加上年纪轻轻的缺乏自制力,结果导致一错再错,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回想一下自己的前世,第一次在报亭的橱窗上看到********画报上的那个相貌并不好看的少女的********时,我自己当时的反应其实并不比宋青书强上多少。再结合宋青书所处的时代背景,这种人生悲剧其实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离开武当山后我本打算南下去位于湘西的郝家庄看看,不过这一次缺德神仙又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准确来说,其实是我自己跟我自己开的玩笑。当初制作地图的时候只是随手将其安放在湖北西部,具体的地方却没有斟酌,如今找起来可费了大劲了。沿着武当山一路向南,结果在神农架里迷了路。等我与阿福好容易走出神农架时,却发现自己已经稀里糊涂地来到了大巴山的山脚!好消息是不用再往西走了,再往西就出了湖北而进入四川地界了。坏消息呢——依然不知道郝家庄在哪里……

      在巴山脚下,我遇到了三个老道。一个大老道,一个小老道外加一个半大老道。三个老道各据一方,似乎在生着闷气,龙江版的“三个老道没水喝”?

      遇上这种新奇的事情自然不需我亲自出马,阿福摆出他那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围着三人转了几圈后,小老道便首先坚持不住将阿福抱在怀中。直到此时我才上前探问究竟,经过几人讲述后总算弄明白了三人闹别扭的原因。

      原来这三个老道都姓顾,是巴山剑派的传人。其中大老道与半大老道是师兄弟,小老道则是半大老道的儿子。至于三人怄气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巴山剑派的震派剑法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是一套以轻功身法带动剑势的顶级剑法,而大老道与半大老道则对这套剑法的理解出现了分歧。大老道认为这套剑法的精髓在于“回风”,着眼于舞柳之风的灵动与飘逸;半大老道(也就是传说中的巴山老顾)则认为这套剑法的精髓在于“舞柳”,着眼于柳条摇曳于风中却不离其枝干、不失其根本。至于小老道(也就是传说中的巴山小顾),他只是不希望看到父亲与大伯争吵,可劝导二位长辈的结果却是陪着两个大小孩一起生闷气……

      大老道与半大老道谁也说不服对方,听说我是一名来自西方大陆的精灵,而且精通风系、木系魔法与龙江武学后便又拉我来评理。二人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还分别为我演示了一遍回风舞柳剑法。同样的剑法,在大老道的手中施展出来宛如轻风拂柳,不仅身形飘忽无方,剑招亦是如天马行空般不拘一格;半大老道施展出来则是另一副光景,整个人仿佛风中细柳,身形随风摇曳不定,手中长剑在空中挥舞不休,看似杂乱无章,却将身周的敌人全都罩了进去。

      平心而论,二人的剑法无所谓对错与否,不过是二人领悟剑法的出发点不同各有特点罢了。我自然不会傻帽地去评论他俩剑法的优劣,只是微笑着给他们讲了个故事:一阵风吹动寺幡,两个小和尚于是辩论起风和幡,一个说是风在动,一个说是幡在动,二人争执不已。老和尚却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你们的心在动。”

      大老道与半大老道听罢便陷入沉思,小老道亦若有所悟。我不忍打扰他们悟剑,便叫上阿福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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