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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房休息，我们辰时出发。”

    “恩……父亲您也早点休息。”随后房门响动，一个身影从房间走出，略显彷徨地走向外堂。

    此时潘素玄的心中比那身影更加彷徨。屋内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的他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茫然无措，就连陈怡馨从屋内走出，他也忘记了闪躲，仍自顾自地蹲在原地。

    好在此时陈怡馨更加心不在焉，她和陈啸天只发觉刘朝忠前来偷听，哪想到他身后竟还有一人。

    之前二人一问一答，均是讲给刘朝忠听，如此便可将李准等人的注意力引到王蓉身上，为下一步的行动争取时间。父女二人谋划周详，果然骗过了刘朝忠，却没想到竟会隔窗有耳，自己真正的计划又被潘素玄听了去，这当真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也不知过了多久，潘素玄发觉自己的双腿已然没了知觉，已经无法撑住身子，只好将后背靠在窗槛墙上，缓缓坐下。春夜的露水深重，地上的大理石泛着微霜，潘素玄只觉得自己心中比眼前这块冒着寒气的石头还要冰冷。

    眼看见天边渐渐泛白，屋内传来盥洗的声音，潘素玄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了。双手撑地，身子像散架了一般，长吸一口气，这才勉强站起。步履蹒跚、摇摇晃晃回到房中，一进屋便栽倒在床上。他实在不愿多想，就算是想，恐怕也想不明白，此刻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睡醒后再去理睬那些剪不断理还乱且与己无关的闲事。

    “师兄……师兄！你还睡啊？快起来，看看谁来了？”

    睡梦中赵念彤的声音传来，潘素玄本打算睁眼，可眼皮却如同灌铅一般，始终无法抬起，想开口说话，只感到嘴唇在动，声音也是半点发不出来。

    “师兄，师兄……”

    “师妹，别喊了，我看素玄是真累了，就让他再睡一会儿，你先带我去拜会陈老将军吧。”

    赵念彤点了点头，转身道：“师兄，我们先去宣政堂了，你醒了就到那找我们吧。”

    潘素玄只觉得和赵念彤说话那人的声音十分熟悉，半梦半醒之间却想不起此人是谁。耳听二人走出房间关上房门，自己又昏昏噩噩地睡了过去。

    如此昏睡了许久，忽听一个声音在轻声呼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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