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记忆(求支持)-《扫仓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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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你害怕一件什么事情就要不断地去尝试它,慢慢的你就不会害怕了。就好比你会晕船,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一个人弄到破浪不堪的小船上漂泊几天,最终你会发现你不仅不再害怕坐船的滋味,相反的还会喜欢上这种冒险刺激的海上活动。再比如说晕车,我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主要的交通工具是脚行,可爷爷那时候说自己是“有身份”的人,出门在外的不能失了面子,就硬给我奶奶找了个司机,开一辆国产红军某某牌的小型代步车。可我奶奶死活不上去,说是上面有不吉利的东西一直在跟着她,把她弄得头晕发吐。
正处于盛年的爷爷难免脾气有些暴躁,直接将我奶奶绑在了车子的副驾位置,让司机绕了整个南京城,自此我奶奶的晕车病就好了,再也没有复发过。而这段所谓的治病经历也被当时的人广为流传,这也就是后来“南京绕”的原型。
可这招就目前看来对我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我大概四五岁的时候,跟着乡下的阿大去田间玩。当时他们村口有一条古河,传的特玄乎,说是以前村子里的一个大闺女被同村几个游手好闲的人迫害身子后穿着一袭红嫁衣从那条古河里跳下去了,但尸身没有飘上来,很多人下去找过都没有看到。过了不久,河边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一些各种动物的毛发、尸身什么的。当时的人都比较迷信,认为这是红衣女报回来报仇的前兆,当时很多人都看到过红衣女被强暴的场景,但没有一个人肯对她伸出援手,才导致的她最终含恨而死。
村里的人就这样战战兢兢的过了几天之后,当初强暴红衣女的那几个人突然死在了河边,姿势颇有意味,直对着河边呈跪拜状。这可把村里人吓坏了,他们断定了那就是红衣女鬼魂在作祟的结果,他们纷纷搬离了原来的村子,可事情似乎还没有结束,搬离出去的人也都出了一些奇怪的意外,不是突然毫无征兆的死去就是莫名其妙的受伤。最后留在原来村子里的、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都是一些平日里或大或小帮助过红衣女子的人,但大部分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这其中就包括了我的那位阿大。
我当时年纪较小比较贪玩,自小也在农村长大对一切好玩的食物都较为收悉,虽然出门前我再三的和阿大保证过不会去河边,但玩起来之后就把那些保证都抛在脑后了。可结果就是一个打滑就落在了河水里,也是像现在这样窒息的感觉,也是快要死之前一样在回忆以前发生的事情。
可两次快要死亡的感觉是不同的,这次是不甘心,小时候的那次是害怕。
因为在河底最深的位置,我在漂浮的水草里面看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穿着红红的纱衣,就像古装片里女子结婚穿的服饰,随着河水的流淌一阵阵波动,泡的发烂、发黑、发臭的脸庞半遮半掩的藏在红嫁衣里面,忽而探出头来忽而隐在青褐色的水草里笑。
我被阿大救起来之后直接呆滞了,还是村子里的一个算命先生救得我,当然这些我都是听人说的,唯一记得就是在红嫁衣和青褐色水草里面一会儿漏出来一会儿又消失不见的腐烂脸庞。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阿大的村子,哪怕是后来他死的时候我也只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老家哭了一个晚上。水也就成为了我生平最害怕的东西,浅浅的看得到水底的溪水河流我还能够接受,但深不可测的大海大江是看都不能看的。
我始终觉得那里面会有一具同样的红衣服女尸在等着我,她不会害死我,但她会让我极度恐惧。
在丝线里面包裹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发的恐惧,那种被河水淹没看到红衣尸体的感觉又回来了,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点出去。
呼吸又不平静了,我急不可耐的呼吸着丝线里面残余的最后几口氧气,脑袋发晕发昏。我知道三胖子他们是肯定回来救我的,但我现在似乎是有些等不及了。
我就快要缺氧而死了。
我强迫着自己保留最后一丝清醒,在脑海中写着遗书。看来二叔三叔的算盘是打错了,就像他们一直教导我的凡事要靠自己,这不他们这次选择依靠我就是个巨大的玩笑,我这就要死了。
到了最后,最后一丝清醒也留不住了,我停止了呼吸彻底的死过去了。
红衣尸体,河水。
沉闷,窒息。
窒息,沉闷。
疼痛,火辣。
我怎么会感觉得到疼痛呢?难道说我没有死吗?还是我已经到了十八层地狱找到了三叔,因为我没有完成他交代我的事情而打的我呢?
我要不要睁开眼睛?我能够面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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