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十四 章-《穿作男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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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于许多人来说,注定无眠,周晓晨在黑暗中睁着眼,身旁小弟已经哭累睡去。眼睛明明因为流泪干涩难奈,她却始终合不起眼,手按在胸前,隔着衣服下头有一个布锦囊,里面是那有着秦雨二字的石头,指慢慢收紧将它捏于掌中,心咚咚跳得厉害,今天发生的一切带来的冲击太大,大到足以震撼到她的三观。
一直以来,周晓晨觉得自己不过是从一个现代的城市人变成了古代的乡下人,她早早就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好,努力读书将来不为考什么大官,只要有个小小功名能够为家里减些地税就行,读书认字也不是纯为了功名,若是叫她选她更希望能够去医铺做个学徒,以后能当个大夫治病医人,神医什么的不指望只要能够在家人病倒时她不至于束手无策就行,平平淡淡和家人一起渡过此生,可是,这所有的一切被那样一道简单的命令给打破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这个世界和她曾经的世界是不同的,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在那个所谓众生平等的时代没有一手掩天草菅人命的事,但大多数的人还是能够平平安安活到老的,不一样了,皇权至上阶级明显的社会,生活在低层人和蝼蚁没什么不同命一毛钱都不值,随意的一道令就能把一个家毁去,寒意从心底深处窜起,手不自知地捏得更紧了些,身子不可控制的轻抖,秦雨我好怕。
光不知道何时从薄薄的窗纸射了进来,头重重地往下点了几回后,周晓晨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脑子还有些混沌,她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那个能叫她安心的人将她拥在怀里手指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发,似是说了些什么偏偏怎么也记不起来。
用了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周晓晨彻底清醒了过来,将手中的锦囊仔细放回到了衣襟里,她看了看还是沉睡的弟弟,声手声脚为他掖了被子后这才下床,走到窗边轻轻推开,当看到天际间纷纷扬扬的白色后,她愣了那么一瞬,心境已变这雪给人的感觉也就不同了,满目亦苍凉。
站了一会儿,周晓晨披了衣服打算趁着双亲末起先烧些热水,刚出屋门姐姐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弟。"桂月梅轻叫了一声,接着嘴抿了抿才强扯了下嘴角道:"下雪了呢。"
"嗯,下雪了。"周晓晨轻吸了下鼻子抬头看了看天,雪下得很大雪花很快就落到了她的脸上,微凉。
与他做了同样的动作,桂月梅呵出一口气这才又说道:"别站着了,着凉了不好。"说完拉了弟弟袖子带着进了小灶。
火还没生里头也不暖和,桂月梅忙走到灶膛边上,用火引子准备引火。
周晓晨一时也搭不上手,于是站到了门边上,眼往外看平日这个时辰娘都已经起了,这会儿主屋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昨夜里双亲是彻夜诉说安慰还是做最后的抵死缠绵,无论哪里一都叫她觉得无比的悲凉,想着眼又有些湿,她抬手擦了擦眼儿,待转过头时见姐姐正用手背抹眼睛,"姐。"她不禁轻唤。
桂月梅却没回头,她仍旧专心地盯着火膛:"没事,火起了烟有些呛。"说完她又抹了下。
火都没引燃呢哪来的烟,周晓晨静静地看着她,忽想起昨儿阿爹对她说的话'清哥,你记着咱们男人可以没什么大本事,但不能没有担当,你娘往后以靠你照顾,你姐姐将来嫁了人也要你撑要,将来等你有了媳妇儿,有了女儿你还得为她们撑起一片天来,什么天下大业都是虚的,能守住家才是真的。阿爹要走了,记住阿爹的话,替阿爹好好守住这个家,守住你娘,你姐,你弟。'胸口堵得厉害。
桂月梅将火引燃转头偷瞧了一眼弟弟,却见他无声地看着外头,一张脸布满了泪竟是一点儿声都没有,她忙站了起来快步过去,想都没想便伸手过去为他擦:"弟,你别哭。"
被这一声叫回了魂,周晓晨惊学失态她却没动,由着姐姐为自己擦:"阿姐,你也别哭。"她哑了嗓子,面前的人也好不到哪去。
轻摇了摇头,"姐没哭,是烟呛的。"桂月梅否认后继续劝慰:"弟,你别难过,阿爹只是去当兵会回来的,你也别担心,有娘在有姐姐在呢,弟,你别怕。"
一字一句落入耳中,周晓晨泪眼模糊地看着明明也是害怕却努力安慰着自己的姐姐,有那么一瞬眼前的人似是与梦中的重合了,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伸手拇指按去姐姐脸上的泪:"姐,我不怕,你也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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