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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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采取什么措施,一来这并没有真正影响我的生活,二来其实我觉得这件事还蛮玄幻。

    三来,所有异常都是我重生之后发生的。

    高三那年我死过一次。

    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也称不上特别痛苦。我摔下高楼,眼前隐隐约约看不真切,明明清醒着,身体却疲倦又迟钝,遍体的疼痛也像是隔着一层薄纱。阳光倾泻而下,暖融融地漂浮在四周,疼痛一点点褪去,热度也逐渐变得清晰。

    临死前的时间线被拉长,像是行走在没有尽头的某个边界,上下左右都没有路,心里却没有恐惧也没有期待,只有安宁,仿佛游子踏上归途。

    然后我惊醒。

    我是不是真的经历过死亡?我是不是只做了一个梦?我是不是还活着?

    考虑这些问题毫无意义。

    但不可否认我确实很认真地考虑过,我疏忽了人际关系和对外交往,日益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遍又一遍回忆濒死的感受。

    漫长的、长到失去了时光踪迹的安宁。

    像是你知道自己有个珍重的东西,你没有得到它,但它一直在那里。

    原来死亡是天堂的样子。

    我这才明白什么香车宝马,什么纸醉金迷,什么酒池肉林,什么挥霍千金,什么巫.山云.雨,那些所有的源自物质的享乐和对于肉.体的满足,尖锐的的快.感,以理智为代价的爆炸般的高.潮,都是垃圾。

    而来自他人的赞誉,尘世间的财富和权力,同样不值一提。

    学生年代的一大好处是只要你成绩足够好,无论表现得多么奇怪和孤僻都会被视为理所当然,再加上那是高三,没有人对我的变化感到惊奇;我如愿独来独往,日渐寡言。

    我顺便也研究了那些我没有记忆的事情,通过“我”留下的字迹、对居所和服饰的改换、为我的成绩做出的卓越贡献、周围偶尔泄露的只言片语。那个“我”的表现非常接近我,我知道“我”一定很聪明,并且意识到我的存在。

    但那个“我”和我仍有不同,我说不清楚,却能感觉到,大多数时候“我”是波澜不惊的,只是极其偶尔,感觉到的情绪是发自内心的冷酷和目中无人的暴虐。

    有人开玩笑似的对我说过:“你有时候会很可怕”。

    我开始写日记,介绍自己的情况啊介绍他们的处境啊介绍这个世界啊。我没想到会得到回应,毕竟这整件事情都太奇幻了,对当事人而言,冲击力不亚于亲眼目睹恐龙灭绝。

    可是有人回应了,他留下了名字。

    他们陆陆续续留下了名字。

    不管事实有多么令人难以接受,唯一的答案是,当我失去意识之后,有别的灵魂控制我的身体,要不然就是我自己分裂出了他们——老实讲可能性不大。我觉得我和他们之间的鸿沟就像弱智和爱因斯坦之间的差距,尽管都是人类,却完全是两个物种。

    身为一个唯物主义者要承认这一点居然并不难。

    那个“我”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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