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溶溶春水杨花梦-《人生有味是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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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深秋,夜里的风越发凉,清欢早早地便窝进被子里,捧着云珠新换的汤婆子,见她在外间收拾床铺,便问:“今日四阿哥没有送信来吗?”

    云珠答道:“四爷的信都是小路子亲自送来呢,今天小路子并未来寺里啊。”见清欢拥着被子神色有些失望,便停下手里的活:“许是四爷太忙了,格格如今是怎么了,怎么一天不见四爷,就像丢了魂儿似的?”

    清欢嗔道:“那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完,却见云珠笑得一脸狡黠,才知自己上了当,已经飞红了脸,道:“好你个云珠,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要下床来,却听门外有姑子说道:“格格,有人让贫尼送东西进来给格格。”

    清欢和云珠皆是一愣,云珠已经开门取来,见是一纸素笺,用嫩绿的枝蔓别住,上面缀着几朵盛开的夕颜花,在烛光下泛着浅浅的粉色,犹如新摘。

    她觉得别致,小心翼翼地拆开,云珠亦是凑到近前来看,见那素绢上只写着一行字,她虽不晓得是什么字,可那字体俊秀,仿若行云流水。也只那一行字,清欢看了却忽就笑起来。云珠只觉得有些恍惚,仿佛许久未见过她脸上那样的笑容了,眼底映着浅浅的烛光,明媚如星辰。

    她犹未反应上来,却见她已经急急地掀开被子,只顺手拉过藤椅上那件大红羽缎斗篷披上,连鞋也没穿好,便跑到门口问道:“师傅,那人在哪?”

    那姑子施了一礼,道:“他只是将东西交给贫尼便走了。”

    “走了?”清欢吃惊之余,已经飞身跑出了房门,急得云珠在后面大喊:“主子!”

    夜里的山风极冷,直扑到她身上,那斗篷平日里素来防寒,可却撑风,她被冷风一激,只觉得浑身一凛,却并不停步。四下里极静,院子里隐隐传来大堂里的木鱼声,一下一下,落地有声,仿佛是敲在她心上。

    寺院的大门极沉,她推门而出,发出“吱吱”的沉重的响声。今夜月光却是出奇地好,透过横亘的枝桠,仿若是油光水滑的绞宫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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