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护宝三首国-《山海神游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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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和巴务相从洵山北渡涿水,骑着(羊患)一路西行了千里后,终于见到了一座高大的城池。二人大喜,为恐惊吓了城里人,便下了(羊患)放它们东还,步行来到了城前。只见城门上刻着三个硕大的字——“三首国”,奇的是这三个字用了三种颜色,乃是一黑一赤一白。
二人走到城门下,看到每个守城卫兵的左右肩上各多长了一个头,分视左右两方,甚是怪异。修不禁笑道:“这到真是人如其国,国如其人。”
二人在城门口被守城的卫兵拦下,一个武将穿着的人走了过来,向他们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从何而来?来此作甚?”
修还未及答话,武将左肩上的头开口说道:“你这粗人,这般无礼,倘若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岂不是被你给吓走了?”
话音刚落,武将右肩上的头也开口叫道:“呸!你怎知他们是贵客?照我说,不管谁来,全部轰走,来一个问一个,烦也不烦!”
这时,武将中间的头大声喝道:“你们两个给我住口!”武将左首道:“我们三人一体,为什么只许你开口,不许我们开口?岂有此理!”武将右首更是大声咆哮了起来:“你们才该给我住口!”
这一来却是不得了,武将的三个头开始互相指责了起来,左一句,右一句,中间插一句,吵的是天昏地暗,不亦乐乎,全然忘记了眼前有两个要盘查的人。
守城卫兵见到武将这般模样,似是早已见怪不怪,齐齐往两边让开,又站回原位发起了呆。修见这守门的武将不可理喻,便拉起还看着武将呵呵傻笑的巴务相径直向城里冲了进去,他拉着巴务相左弯右拐的跑过几条街,确认没有卫兵追来,这才停了下来。
巴务相却仍没有回过神来,兀自在乐呵着:“呵呵……有趣,有趣,真是有趣,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自己跟自己吵架的人,回去说给他们听,他们定然不信,呵呵……”
修拍了拍巴务相的肩膀,道:“巴兄弟,别笑了,先去找家逆旅把肚子填饱,我们有许久没吃顿好的了。”
说来也巧,巴务相的肚子也正好发出了“咕咕咕咕”的叫声,他羞红了脸说道:“修大哥说的是,我把这事都给忘了。”
二人仔细打量四周,竟然发现一个奇怪的景象,这座城的道路都是宽宽窄窄、弯弯曲曲,没有一条同宽的直路。如此别扭的道路二人也是初次见到,不禁又好笑又好奇。二人顺着弯弯曲曲的路向前走,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了下来,这时过来一位买完菜赶回家的中年妇人,修上前施礼道:“这位大姐,我兄弟二人初至贵国,道路不熟,欲寻一逆旅,烦请为我们指点道路,感激不尽。”
妇人的三个头六只眼齐刷刷的盯着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后,中间的头才开口说道:“左行两条街,便有一家逆旅,二位可前往那里投宿。”话音刚落,妇人左首就抢着说道:“这三条路都是死路,你们回头另寻吧。”话音刚落,妇人右首也争着说道:“这三条路都可以走,右边的最近,过了两条街便有一家全城最好的逆旅,二位可前往那里投宿。”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和城门那个武将一模一样了,这妇人的三个头互不想让,都说自己是对的,吵的不可开交,又将二人丢在了一边,不理不睬。
修和巴务相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听这妇人哪个头的话。修想了想,对巴务相道:“巴兄弟,我们不如各去一边看看,你往左,我往右,稍后还在此处会合,看哪边有逆旅,若是都没有,就走中间这条道。”巴务相点头说好,二人便一左一右分开而行。
修向右穿过了两条弯弯曲曲的长街,果真见到了一座规模颇大的逆旅,他正要进去,却忽然看见了从对面走来的巴务相!
二人一照面,互相都吃了一惊,一个道:“修大哥你怎么在这?”另一个道:“巴兄弟你怎么在这?”
修道:“我走过两条街,刚到此地,你怎么从对面过来了?”巴务相愣道:“我是顺着左街走到这里来的。”修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妇人说的左右两个逆旅都是这家,这城中街道弯弯曲曲,看来我们不论是左行还是右行,其实都是转了半个圈,想必她口中所说的直行那家逆旅也是这里。”巴务相苦笑道:“既然都是这家逆旅,她那三个头还有什么可争的?”修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逆旅。
修向店家定了两间客房,二人先去房间把行李放好,之后来到大堂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坐下,修点了二斤酒,二斤牛肉,鸡鸭各一只,四五个小菜,让跑堂的跟厨房招呼尽快端上。酒菜很快上齐,二人许久没吃过一顿好餐,这时放开了肚皮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
二人正吃的痛快,突然传来呵斥之声,他们循声看去,原来是店家和邻桌的一位姑娘起了争执。这姑娘看相貌约莫十七八岁,清纯秀美,眼眸如泉水般清澈,肤如凝脂,头戴五色花环,长发披肩,上身穿着露出细腰的绿色短衣,下身穿着形如荷叶的绿色短裙,斜挎一个绣着莲花的青色布袋,双手戴一对水纹青玉镯,赤着双脚。巴务相生平从未见过如此淸纯美丽的姑娘,心头顿时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不觉看呆了。
只见那店家的三个头都涨红了脸,向这姑娘大声呵斥道:“姑娘,看你年纪轻轻,长的又漂亮,却怎么是个白吃白喝的人呢!”
这姑娘闪着一对清纯的眼眸道:“我不叫姑娘,我叫阿清,什么是白吃白喝呀?”这个自称阿清的姑娘声音温柔清脆,如山中叮叮咚咚的清泉,纯到极点,没有一丝杂音。
店家气的瞪大了双眼:“你……你……你……你吃了这么一大桌酒菜,还不付钱,这不是白吃白喝又是什么?现在还在这里和我装傻!”
阿清一脸茫然:“什么是付钱呀?”
店家气的浑身直打颤:“你没钱还敢进来点这一桌酒菜,你与强盗何异!”
阿清嘟起了嘴,道:“刚才是你在门口硬要拉我进来吃的呀,我又不想进来,现在吃完了,你又找我要那个叫钱的东西,我看你才是强盗呢。”
店家已经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伸手去抓阿清的手腕,便要拉她去见官。这时,从旁伸来一只粗壮的手臂,牢牢抓住店家的手,令他动弹不得。
这人正是巴务相!
巴务相将店家拉开后,将一把玄贝递到店家面前,道:“店家,这位姑娘的饭钱我替她付了。”
彼时,九州各国以珠玉为上币,以黄金为中币,以玄贝为下币,下层民众交易货值不大,多以玄贝为主。
店家见巴务相虎背熊腰,知道不好惹,乖乖接过玄贝,揉着被巴务相捏红的手腕,嘟嘟嚷嚷的走了。
阿清看着巴务相笑道:“原来这贝就是钱呀,我家有很多的,多谢你了,你叫什么呀?”
巴务相涨红了脸,颤声道:“姑娘客气了,在下巴务相。”修在旁看着巴务相这般模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巴务相听到修的笑声,脸涨的更红了。
阿清道:“我叫阿清,你的名字好长,我叫你小巴好了。”
巴务相一愣:“小……小……巴?!”
阿清道:“是小巴,不是小小巴,小巴,多谢你帮我付了钱,哥哥说欠了东西就要还呀。”
巴务相双手直摇,道:“不用不用,这点小钱,不用不用……”修看着巴务相的窘态,乐的呵呵笑个不停。
阿清抿着嘴,双手托着下巴,想了会,道:“哥哥说倘若没有东西还,也可以交换,我给你卜一卦做交换,好不好呀?”
巴务相愣道:“卜一卦?那是什么?”
修听了却是一惊:“哦,阿清姑娘会卜卦?”
阿清点头道:“是呀是呀,我卜卦可准了,连哥哥都不如我呢。”
修把巴务相拉到一旁,小声耳语道:“贤弟,伏羲六十四卦有两种用法,我教你的卦术是武用之法,这卜卦乃是文用之法,可知晓过去预测未来。卜卦之术甚是难学,这阿清姑娘年纪轻轻就会卜卦,来历定然不凡,你不妨让她为你一测前路之吉凶,且看她如何说。”
巴务相点了点头,走到阿清面前施礼道:“有劳阿清姑娘为我一测前路之吉凶。”
阿清笑着答应了,随后,她从布袋中取出一把蓍草放在桌上。修眼尖看出共有五十根,阿清从中抽出一根,放在一旁,随后,她将蓍草分成两份握于两手,修知道这乃是以象征两仪。而后,阿清从右手蓍草中取出一根,置于左手小指间,修知道这乃是挂一以象三,三就是天地神。
阿清再以四根蓍草为一组,先用右手分数左手的蓍草,然后再以左手分数右手的蓍草,这样一组组分数完两手中的蓍草,修知道这乃是以象春夏秋冬四时。
这时,阿清将左手所余之蓍草置于左手无名指与中指间,将右手所余之蓍草置于左手中指与食指间,修知道这初爻的“一变”算是完成了。
阿清将左手指缝间的蓍草放于一边,再将剩下的四十余根蓍草合在一起,依着前面的步骤又完成了“二变”和“三变”,三变后,阿清定下初爻为阴爻。
这一卦有六爻,每爻有三变,一卦算完,就得经过十八变,过程耗时耗力,中间若有一点差错,便得全部重来,待阿清将十八变全部演算完,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最后演算出的是初爻为阴爻,二爻为阴爻,三爻为阳爻,四爻为阴爻,五爻为阳爻,上爻为阴爻,卦象上坎下艮,此为水山蹇卦!
巴务相小心问道:“阿清姑娘,不知这卦是吉是凶?”
阿清皱着柳眉,想了想说道:“这蹇卦的卦象乃山中有水,山路本就艰难,水积山上,行路更难,此行不顺。”
巴务相急道:“可有趋吉避凶之法?”
阿清问道:“小巴,你们这是要往哪个方向走?”
巴务相道:“西南方向。”
阿清道:“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往西南走,路上能得大人物相助,便可逢凶化吉。”
巴务相问道:“大人物?什么大人物?”
阿清道:“从卦象上看,应该是一个属坎卦的男子和一个属艮卦的女子,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修听到此处,已经猜到阿清所说的属坎卦的男子必是自己,只是不知那个属艮卦的女子是谁?
巴务相突然一拍大腿,“啊”地大叫一声,声如响雷,店中的众人纷纷转头看了过来。巴务相道:“我们这一路见闻多是与共工相关,我还得了共工一件宝物,阿清姑娘说的属坎卦的大人物,会不会是共工之属?”
阿清好奇的问道:“你得了共工的宝物?”
巴务相从怀中掏出自长臂国得来的浮光珠,道:“这玉珠是共工所造的浮光珠,神奇无比,修大哥说可令人生出幻像,还可以隐身。”
阿清眼神中露出欣羡之色,道:“小巴,这浮光珠能让我看看吗?”
巴务相将浮光珠递到阿清面前,道:“当然。”
阿清小心将浮光珠接过,捧在手上仔细端详。突然,阿清手中的浮光珠似被注入了一道水流,水流在浮光珠中迅疾流转了数周,之后便消逝不见,情形和当日修使用浮光珠时一模一样。接着浮光珠一闪,整个大堂变得宛若水下世界,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鱼在大堂里上上下下的游来游去,大堂内的其他人目睹此异象,早已被震惊的动弹不得!
修见了这景象,心中也是大吃一惊!原来这浮光珠必须是能施展坎卦者方可使用,而能施展坎卦者大都是水族,水族中他个个都熟,可是阿清他却从未见过。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阿清,快收了幻像!”一道人影迅速冲到阿清身前将手放在浮光珠上,顿时,大堂内又恢复了原样。
修和巴务相向来人看去,见他穿着一身黄黑相间的衣服,双手戴一对玄黄玉,赤着双脚,长着两个头,一个头黑脸,一个头黄脸,黑脸面目狰狞闭着双眼,黄脸面目俊秀睁着双眼。
阿清一跃而起,拉着这双头人的手臂摇个不停,如连珠箭似的道:“哥哥,你到哪里去了?我被人欺负是小巴帮我给的钱我给他卜卦他有共工的浮光珠……”
修和巴务相都吓了一跳,眼前这双头怪人竟然是阿清口中的哥哥,二人都在心中嘀咕:“究竟是怎样的父母,可以生出这样两个相貌迥异的兄妹?”
阿清哥哥被阿清没头没脑的一通话语说的莫名其妙,他挥手止住了阿清的话,向修和巴务相抱拳道:“在下骄,请教二位如何称呼?”
修和巴务相起身还礼,修向骄报上二人姓名,并向他讲述了适才经过。骄先谢过二人对阿清的相助,随后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向二人低声道:“此处说话多有不便,二位可有住处?”修道:“我们在这逆旅定了两间房,可以去那里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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