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陈力正要说话,有游骑从后方奔来,向众人汇报了一个让所有人莫不心一沉的消息,“三十里外,有契丹精骑尾随而至!” 不久,被李从璟散出去的近卫,也带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 桑亁关外某隐蔽处。 耶律敌烈望着远处的桑亁关,脸上没有半分表情,苍老而深邃的眸子恍若不可见底的深渊,让人难以从中窥探他心中的想法,甚至连窥探的情绪都是奢望。 在耶律敌烈身前,站着一个满头冷汗,神色间带有惶恐之意的中年将领。 半响,耶律敌烈开口,声音没有点滴温度,“折了老八,还让大同军全身而退,你这仗倒是打得精彩,不愧是我耶律敌烈的好儿子!” 耶律雉汗如雨下,耶律敌烈越是没有发怒的意思,他就越是忐忑,因为他往往意味着耶律敌烈已经出离了一般意义上的愤怒,愤怒到没有心思将怒火表达出来以震慑旁人,每当这种时候,一旦耶律敌烈要发泄这种怒火,往往就不是能轻易承受的。 呼得一下跪倒在地,耶律雉死死咬紧了牙,连自辩和解释都不敢有,甚至连声音都已经不敢发出丝毫,没有以一种恭敬到底的态度,来表明他已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耶律敌烈看向身体微微颤抖的耶律雉,问:“你可知,我为何要你率部肆虐云州边境?又为何在得知秦仕得已到桑亁关的情况下,只给你数千兵马,让你堂而皇之进入秦仕得视野,与他在野外交战?你又可否知晓,桑亁关外为何有大军在叩关?我又是为何,会在今日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一连串的发问,落在耶律雉耳中,在引起他思维运转的同时,将他惊得脊椎发凉。耶律雉并不愚笨,此时此刻,他已然能够感觉到,在这一连串问题的答案中,有着耶律敌烈惊人的谋划,甚至很可能事关一个超乎他想象的布局。而作为这个布局的一环,他的行动竟然败得一塌涂地,作为耶律敌烈的义子,他竟然亲手破坏了这个布局,这让他如何能不忐忑非常,如履薄冰? 耶律敌烈虽然看似如同一个儒将,但作为耶律敌烈的义子,耶律雉却清楚的知晓,在耶律敌烈温和有礼的面具下,隐藏着一颗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心。否则,耶律敌烈又怎可能在如今的契丹国,坐稳让无数人眼馋的北院夷离堇之位?在意识到自己通了一个多么的的篓子之后,耶律雉甚至害怕,耶律敌烈是否会一怒之下,将他的脑袋从肩膀上摘下来! 耶律敌烈重新看向桑亁关,“我攻取丰、胜二州,将这沃野千里之地纳入大契丹国的版图,应皇上圣命,建立应天军,坐镇此处,为大契丹国西征扫清障碍,掌控补给支援线,其任何其之大!无论是据有这沃野千里的马场,为大契丹国提供源远不远的精良战马,还是保证大契丹西征道路畅通,让西征能够顺利开展,为大契丹国再扩版图,这里间的事,哪一点容得半分闪失?” 耶律敌烈语调渐渐缓下来,他继续道:“桑亁关,天下雄关;秦仕得,唐朝虎将;大同军,亦不失之为唐朝精锐。有军从桑亁关西出,丰、胜二州一片坦途,无险可守,大唐精兵可直抵草原腹地,要应之极难;而要从丰、胜二地进军桑亁关,则难如登天。让这三者立在身侧,便不能时刻如芒在背,岂能不除之?此三者能除,不仅丰、胜二州和应天沃野千里之地安然无虞,一旦本王据有桑亁关,来日契丹南征中原,亦可从此发兵直达幽云腹背,配合王师,给予卢龙军致命一击!” “让你肆虐幽云,大开杀戒,为的不是别的,就是激怒秦仕得,让他领兵出关。这本是一件没有难度的事,实际上件事你也确实做得不错,秦仕得被你成功引出桑亁关。本王让你只带数千兵马周旋在云州边境,迎击秦仕得,就是要让他以为有机会胜你,从而与你交战。今日本王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桑亁关外之所以有大军叩关,便是本王要趁大同军出关,桑亁关兵力空虚之际,将其一举击破!” 说到这,耶律敌烈本来缓和下来的语气,陡然又变得严厉起来,他盯着耶律雉,森然道:“且不言你击破大同军,只要你不是太不经事,能够拖住秦仕得几日,让大同军脱不开身,本王就能从容拿下桑亁关!从容拿下桑亁关,届时一切大定,我契丹大军只要据此雄关,则幽云尽在我兵锋威胁之下,大唐也在我兵锋所指之下,天下都在我兵锋笼罩之中!”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