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虞渊_第96章 世上只有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九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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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齿相濡,林慕白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胳膊,略带生涩的回应着属于他的霸道。许是念着她的身子虚弱,他到底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浅尝辄止的松开了她。

    明眸璀璨,故人依旧。

    只是故人颜色改,可还记故人?

    沉默了那么多年的,此刻的他不知道该怎样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颤,很多时候,他不是不说话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么多的事,那么多年的沉淀,他忘了该怎样诉说。

    而现在的林慕白,什么都忘了。

    四目相对,他捧起那张素白的容脸,重重合上眼眸,额头相抵,“什么都不必说,在我这里,你比什么都重要。什么夜凌云,什么夜家庄,对我而言,从不是威胁。”他不是吃醋,只是觉得心疼。那个自己想要保护一辈子的女人,在她最难最痛苦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

    他怎能不疼?

    撕心裂肺的疼!

    她睡着的时候,他会细细的数过她每一条伤痕,抚摸着脊背上的深浅不一,那是他最痛彻心扉的痕迹。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告诉自己,过去的永远回不去,那不如就别回去了。至少此刻至少现在他能给予她的是最纯净的幸福!

    可是这双腿,他到底无能为力。

    他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原以为隐没在这山水之间,便是最简单的幸福,过最简单的生活。却在最后才发觉。事与愿违。有些人不是你想避开,就能当他不存在;有些事不是你想放手,别人就会放过你。

    “若世间无佛普度众生,我愿成魔屠戮苍生。”他附耳低语,口吻冰凉。

    林慕白微微一怔,愕然盯着他,“爷,你怎么了?”

    他慢条斯理的把玩着她的青丝长发,敛眸轻柔,“突然想吃人。”

    音落,林慕白骇然,“什么?”

    他慵懒抬眸,饶有兴致的望着自己的女人,从方才的愠怒之色转为如今的慵懒矜贵,不过是转瞬间为之,教人看不穿猜不透他到底心中在想什么。

    指尖撩过她素白的面颊,他笑得邪魅无双,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就势捏起她精致的下颚,“把你放在肚子里,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她一愣,眸色微恙,“什么?”

    她不懂!

    没关系,他懂就是。

    温柔俯身,摄住她温凉的唇瓣,辗转缠绵,低柔浅尝。他觉得这是世上最美的滋味,甜美至极,令人眷恋不休。真想就这样吃了她,可她的身子还没好,不允许他这般肆无忌惮。所有的灼热都只能按捺,已然回来了,已然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疯狂。

    林慕白显得有些紧张,“爷”

    “别说话,让我尝一会,爷渴了。”他低低的开口,说的何其温柔,极尽暧,昧。这才是真正的容盈,一个传说中邪魅至绝,狠戾无双的男子。憋了那么多年,如今他这一身的邪魅都朝着她去了。

    林慕白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岂料身上一凉,惊觉腰封不知何时已被他挑开。

    “嗯?”他尾音拖长,俯身含住她的耳垂,“别动,你还有伤,爷不会碰你。让我抱一会!”他翻个身,随即将她塞进自己怀里,“这样睡才舒服。”

    她抬头看他,“这是公主府。”

    “有区别吗?”他问。

    她蹙眉,与他而言,却是没什么区别。容盈若是像她这般小心翼翼,那就不是容盈了。轻笑一声,窝在他的怀里,林慕白长长吐出一口气,“遇见你,真好。”

    他道,“以后会觉得更好。”

    她脸,瞬时红到了耳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就对了,爷以后会少说多做,直到你懂为止。”他合上眼睛,若真的睡着了一般,温软呓语。

    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感受着属于他的温度传递,心里有暖流慢慢溢开,逐渐的暖了心田。有他在,好像什么都不怕,天塌了,也有他撑着,压不着她。

    真好!

    公主府的夜里,格外的安静。

    只不过天亮之际,却被沈玉莲一声刺耳的尖叫给彻底打破。

    林慕白等人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床榻上吓得魂不附体的沈玉莲,窝在床角抱着被褥,极好的容脸吓得惨白失色。莫老爷子正在发脾气,房内的瓷片散了一地,整个公主府已经闹得鸡犬不宁。

    沈玉莲的身子抖如筛糠,紧抱着被褥连话都说不出来。

    婢女奴才们跪了一地,只听得莫老爷子怒斥,“到底是谁干的,给我站出来!没人答应是吧?好!没人答应就一并打死作罢!成日里兴风作浪,真当我莫家无人了是吗?你们这群狗奴才,连主子的眼皮底下都敢作祟,还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出来的!”

    奴婢们自然哭泣着求饶,一听说要打死,谁都得吓死。

    “怎么回事?”莫青辞瞪着一双怒目进门,难得莫浩那边熬了一夜,眼见着有了希望,这边却闹腾开了,真是一点都不消停。见着没人回答,莫青辞走到床前,瞧一眼面色惨白如纸的沈玉莲,“到底怎么回事?”

    沈玉莲身边的丫鬟哭着爬到莫青辞的脚下,“城主,奴婢不敢作祟,奴婢不敢!”说着,指着梳妆镜前的首饰盒,浑身打颤,“有人、有人放了东西,在、在主子的首饰盒里,奴婢真的不知情,奴婢是冤枉的。请城主明察!”

    东西?

    莫青辞一愣,继而看了一眼同样不明所以的林慕白等人,缓步朝着梳妆台走去。

    在梳妆台上,摆着一个盒子,盒子只有巴掌大小。上好的檀木制作,雕花精致,镶嵌着极好的翠玉为饰,可见平素里沈玉莲是极为钟爱这首饰盒的,里头放着的应该也是沈玉莲最钟爱的东西。

    “等等!”林慕白瞧了如意一眼。

    如意颔首,从外头捡来了一个小棍子递给莫青辞。

    到底林慕白是做大夫的,凡事仔细得多。

    取过小棍子,莫青辞挑开了盒子,定睛一看,手中的棍子“吧嗒”一声落地。便是七尺男儿,乍见这一幕,也跟着心颤不已。

    如意“啊”的一声尖叫出来,腿一软当下坐在了地上,气息急促至极。

    “是什么?”林慕白作势要上前。

    如意一下子扑过去,拦住了林慕白的木轮车,“师父别过去,是猫。”

    “什么?”林慕白愕然。

    “血淋淋的一个猫脑袋!”对上睁着的猫眼,如意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她见过万箭穿心,见过断手断脚,可也没见过这样吓人的画面。

    莫青辞随即转身,容色铁青,“是谁干的?”

    能进入沈玉莲的房间,把死猫脑袋放在首饰盒里,绝对不可能是外头的人做的。有人刻意为之,不知道是何用意,是制造纷乱,还是别有所图?没有伤及性命,却让整个公主府都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人人猜忌,惶惶不可终日。

    林慕白顿了顿,如意已经爬了起来,心有余悸的站在林慕白身边,“师父,咱回去吧,太吓人了。”

    “我去看看!”死尸尚且见得,还有什么可怕的。

    “师父,好吓人。”如意忙道。

    林慕白扫一眼众人,笑得凉凉的,“这世上只有人心才是最可怕。”语罢,她转着木轮车近至梳妆台前,仔细的望着盒子里的猫脑袋,“血成暗红色,不是新鲜的。如意,把小棍子捡起来,我看看这个。”

    “师父?”如意咽了咽口水,“你会是想验尸吧?可这是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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