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台下(一)-《北京的部队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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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啥想不开的,或早或晚不都是要退吗,平时盼来个七天长假都高兴的不得了,以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节假日,活不干,钱照拿,你说说,到哪里去找这种好事去。”

    “领导干部要是都像你这样想问题,干部部门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像我这样想,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我这样做,我们局是清水衙门,我利用人际关系的能力又比较差,对于我个人来讲,除了工作上的因素之外,在职和退休,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有些人就不一样了,退休就意味着丧失特权、降低待遇,害怕说话没人听,担心关系走不通,所以,把退休以后的道路视为畏途。”

    “你说的这个意思使我想起了有人讲过的一句话:‘一般说来,不怕退休的干部就是好干部’。”

    “话虽然是这么说,一想到从此要脱离自己干了几十年的工作,心里还是感到酸酸的,忙了大半辈子了,突然退下来了,以后干什么呢?过去为时间少而着急,现在为时间多而愁!”

    “这是个很实际的问题,”刘一程说着,看到爱人坐在沙上正在用遥控器不停地调换电视节目,估计晚上家里不会再有多少事,就小声地对王长年说,“哎,老王,时间还早,咱们到外边走一走,当面聊聊好不好?”

    “好,五分钟以后在广场的**塑像旁边见面。”

    三月的北京,乍暧犹寒,徐徐的晚风吹来,使人感到阵阵凉意。

    是王长年先到的广场,他披着惨白的月光,仰望着几十年来以一个姿态静观世界风云变幻的领袖塑像,心潮起伏。北京城里像这样的塑像已经不多了,在有些人的眼中,这尊塑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固定物体,作用就是指示方位:“在主席像南侧乘车”、“在主席像北侧集合”。只有像他这样的老同志,才会偶尔面对着老人家,回想起那些在他领导下度过的不平常的峥嵘岁月。

    “你是老王吧?”刘一程在广场的一边朝这边喊。

    “你是老乌龟!”王长年答应了一声,向刘一程走过去。

    两个人一起来到广场旁边的大操场上,在跑道上漫步,一高一低的两条身影,短粗的是王长年,严重荒漠化的脑袋在月光下毫无忌讳地闪着亮光;细长的是刘一程,头上的乱在微风中与跑道旁边尚未返青的枯草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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