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官复员(四)-《北京的部队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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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长林见到崔玉屏吃了一惊,她身边放着一个拉杆皮箱,右手上缠着一团白纱布,鬓零乱,满面疲惫,那脸上分明还残留有忿懑的余波。

    崔玉屏眼含泪水,简单地对袁长林讲,昨天夜里,老板趁着同室的女工去同乡的姐妹那里未回,伺机对她非礼,她给了老板两个耳光,工钱也没有要,一大早就跑了出来。

    袁长林什么话也没有讲,铁青着脸,拎起她的拉杆箱,向她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

    崔玉屏畏缩在小车后排坐位的一角,像是一头受伤的羔羊,袁长林不时地回一下头,用爱怜的目光安慰着她。

    小车像是一头怒的野兽,飞快地向基地驶去,天地动容,草木含悲,连风都带着哭声。

    京郊的秋野亲切地把他们搂进金色的怀抱。

    崔玉屏望着车窗外熟悉的庄稼和陌生的田野,脑子里反复地闪现着昨天晚上那场恶梦的景象。

    和崔玉屏住在一个宿舍的女工娟子是个弱小的女孩子,她个子不高,长得也不算漂亮,但是皮肤白嫩,娇小玲珑。她平时说话很少,脸上总是蒙着一层哀怨,有时候还一个人偷偷地流眼泪,像是一朵带雨的梨花。

    崔玉屏曾经问过她两次,是不是家里有病人,或者是经济上有困难,她只摇头,不讲话。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有一个同在饭馆打工的女孩子告诉崔玉屏,娟子进城以后谈过两个男朋友,一个是她的同乡,小伙子出来打工比较早,在城里有一帮朋友,混的也不错,他与娟子热恋了一阵子,有了新欢就甩了她。还有一个是北京城里的无业青年,他几乎天天缠着娟子,经常一起出去吃,出去玩,后来听说是他家里的人不同意儿子找个农村出来的姑娘,他就和娟子断了来往。

    崔玉屏对那个女孩子的话半信半疑,觉得娟子可能另有隐情,她知道,社会上有些人总是靠巧言骗取和疯狂掠夺弱势群体的利益来养肥自己。像娟子这样的打工妹,二十一岁的年纪也想涉足爱河,但是,她看不到风平浪静下涌动的暗流,这种暗流卷走了她一片真诚和少得可怜的积蓄,惟独把她留在了河岸上,让她整天对着无情的河水流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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