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楼(四)-《北京的部队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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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长平看到小翠走远了,笑着对鲍清彦说:“鲍大哥的长相确实有点‘那个’,听说关大姐年轻时是村里的‘一枝花’,她嫁给你,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也是鲜花插在****上。人家关大姐当时还是生产小队的妇女队长,革命的领导干部。”

      鲍清彦也学着老关的样子,撇撇嘴说:“她算什么‘领导干部’,水平洼得在地平线以下。有一次,她问我,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带战士们到村里来?我说我到团里参加读书班去了,她问读什么书,我说《国家与革命》,她说这本书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谁写的?我故意买弄地说,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她说这本书一定很重要,列宁那么有名,才在作者里排第三位。”

      老关赤红着脸说:“这有什么丢人的,那时候不是穷吗,我小的时候,天天割草、捡粪、拾柴火,捎带着上了两年小学。你当兵以前不也是初中没读完吗?”

      鲍清彦辩白说:“那时候农村入伍的战士,大部分都是小学毕业或者小学没念完,还有一部分文盲,高中生没几个,我这样的初中生已经是高学历了。像冯部长一样的大学生到部队里来,那是羊群里跑骆驼,而且一当兵就是行政二十二级干部,一个月工资六十块钱,相当于两个青年工人的收入。”

      冯长平说:“那些事别提了,关大姐当时嫁给你,用现在的话说,不会嫌你长得丑,而是爱你的心灵美。你在基层年年立功受奖,调到机关以后,工作有干劲,篮球打得好,大批判积极,发言嗓门大,当年提起鲍清彦,那绝对是个名人。”

      “你这话讲得不假,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鲍清彦’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人名。”鲍清彦感概地对冯长平说,“咱们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讲,要说发扬艰苦朴素的光荣传统,我们家老关与你有一比。俺家以前雇请的那个保姆准备回老家结婚时,老关想到保姆市场看看行情,到时候再找一个来。她到了保姆市场,一个小伙子问她,‘老大娘,我们家有一对八个月大的双胞胎,一个月四千块钱,你愿意带吗?’老关知道他看错了人,给小伙子开玩笑说,‘你要是能把我们家那个下肢瘫痪的老头子照顾好,我就去你们家带双胞胎孩子。’小伙子明白了她说的意思之后,很难为情地走开了。”

      老关被鲍清彦的话说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对冯长平说:“是有这么回事,这应该也不算丢人吧!我这个人以前穷惯了,一辈子不讲吃、不讲穿,自己不愿意浪费,也见不得别人浪费,刚才在家里还给老鲍补两条裤头呢!”

      鲍清彦指了指老伴,用赞赏的口气对冯长平说:“不少人问过她,你一年到头省吃俭用,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其实,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大半辈子养成的好习惯,家里有金山银山,她也不舍得打一副耳环戴上。”

      老关高兴地说:“你这是讲的一句公平话。”

      鲍清彦接着说:“当然,有些人不是这样,手里的钱已经够多了,还想再出去赚一些,或者说是捞一把,像直政部的老林------”

      “哪个老林?”冯长平问。

      “就是原来的林副部长,我们曾经在一个部队里搁伙计多年。他退休以后天天西装革履,车接车送,听说现在当了什么贸易公司的高级顾问。他这个人我最清楚,到商场里买几样东西都算不清账,竟然敢到贸易公司当高级顾问,还不是想把在职时建立的工作关系,转化为退休后的经济效益。”

      老关责怪鲍清彦说:“天天净说废话,不让你管别人的事,怎么又忍不住了!”

      鲍清彦不服气地说:“废话是个屁,放放能顺气,不然憋得肚子难受。我刚才的意思是说,一个人能干什么就干点什么,是鬼别装人,是人别装神,不要以为戴上蛤蟆镜就成了青蛙,穿上小马甲就成了王八,要凭真本事赚钱。”

      冯长平知道鲍清彦在职的时候在干部问题的处理上与林副部长有矛盾,也劝他说:“关大姐讲得对,我们现在退休了,别人的事情少管,主要把自己的身体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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