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 官 非 官(五)-《北京的部队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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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正平用丰富的想象力搭建的空中楼阁轰然倒塌。
他一度情绪低落,准备打报告要求提前复员回家,修复自己心灵的创伤,侍奉体弱患病的父母。他觉得北京像个大厂房,也像个大食堂,一般的人到这里都能找到活干,也能混碗饭吃。当然,干活与干活不一样,有弹棉花的,也有弹钢琴的,有拉二胡的,也有拉板车的吃饭与吃饭也不一样,有的端着金饭碗,有的捧着塘瓷盆,有人吃的是山珍海味,有人吃的是馒头咸菜。工作分工不同,待遇也不一样。自己在北京现在有地方尽义务,将来没地方混饭吃,因为他以后那副吃饭的碗筷,已经摆放在了家乡的土炕上。
部队领导知道蒋正平家里的情况之后,安排他休假一个月,并在经济上给予他适当的照顾,暂时缓解了他家里生活中的茅盾。但真正让蒋正平打消提前复员回家照顾老人念头的,是本村一个叫黑妞的姑娘。
黑妞与她的名字一样,皮肤较黑,体态较胖,长得不能说丑,只能说身上的四肢比例不太适当,脸上的五官搭配不大协调。黑妞人很勤快,学习也不错,是蒋正平读初中时同一学校低一届某个班的学习委员。黑妞中专毕了业,没有像其他女同学一样较快就业,多次碰壁之后,她毅然放弃在外找工作的努力,决心在家乡干一番事业。她先后养过奶牛、种过大棚蔬菜,都因为不了解市场行情和缺乏种养知识,以失败而告终。在县畜牧局的大力支持和技术指导下,她后来尝试着饲养獭兔。黑妞由于勤奋好学,善于总结经验教训,几年时间,她的特种养殖搞得风生水起,她家也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养殖专业户。
黑妞富了之后,在家人的理解和支持下,向村里依然生活贫困的乡亲们伸出了援助之手。蒋正平在家休假时明显地感觉到,黑妞对自己家里不仅有资金支持,也有感情投入,父母的病床前经常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当自己的姐姐出面撮合两个人的婚姻时,蒋正平并没有感到突然。为了黑妞能够名正言顺地进出自己的家庭,也能够正大光明地代替自己行孝,蒋正平在那次探家之后的第五个月,就与黑妞结了婚。
蒋正平结婚之后,杨彦军想“欣赏欣赏嫂子的芳容”,几次向蒋正平索要黑妞的照片,蒋正平不得已才给了他。
杨彦军看了黑妞的照片,又听蒋正平介绍了家里的一些情况,觉得班长夫人的行为虽然令人敬佩,但身材和面孔毫无欣赏价值,便直言不讳地对蒋正平说:“有的人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你是一棵好白菜让老母猪给拱了。我觉得,你完全可以”
蒋正平不等杨彦军把话讲完,就不高兴地说:“你别往下说了,有些人是外貌协会的会员,找异性朋友主要看外表你是耳鼻喉科的医生,总是在五官上挑毛病,找老婆不能只看长相。”
“你说的很对,找老婆不能只看长相,也不能不看长相,外表大体上要说得过去,不要太漂亮,也不要太难看,不要太瘦,也不要太胖。”
“你这不是找老婆,是想买五花肉!”
蒋正平一直觉得,黑妞是自己的老婆,而不是自己的“爱人”,因为他对黑妞只有感激之情,没有爱慕之心,他没有真正“爱”过黑妞这个“人”。他和她,夫妻生活上可以嘴对嘴,人生道路上可以手挽手,但感情上还没有达到心贴心。蒋正平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这种状态对不起黑妞,只是期待着退役以后在共同的生活中与她建立起比较深厚的感情,当然,这需要时间,时间是能够改变一切的。
杨彦军似乎不甘心,用现身说法继续开导蒋正平:“原来别人给我介绍的在家乡省城工作的那个女孩,家里的条件不错,每月的收入也不少,开始我听了介绍人讲的情况以后还比较喜欢。但后来与她见了两次面,没有什么感觉,她身上没有让人心动的地方,我最终还是和她吹灯拔蜡、各奔前程了,后来遇见秋萍,那是真心喜欢。”
“你一会喜欢那个,一会喜欢这个,态度变化那么快,是变态男呀!”蒋正平没好气地驳斥杨彦军。
“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在其他条件基本符合自己要求的情况下,找个相貌好一些的女朋友,这种心态很正常。”
我们家乡有一句俗话:好火费炭,好女费汉。你要是总想找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当心将来活不到六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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