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草红花血满地-《锦衣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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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二子欧阳长明,提刀回身去救,却是身陷众多倭奴围攻之中,被活活砍死。
三子欧阳长松身中数刀,拼死救出老父,鲜血染透铠甲,急忙扶着受伤的欧阳深突围而去。
是夜,香冷金貎,月寒帘钩。众人朝着岳飞庙而去。
阿桑扶着夏慕跑出老远,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哭了起来。她想哭一小会儿,可是哭起来却是停下不来。
平日里就算她在坚强,终究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父亲去世,一生悲苦,幸得少爷的出现。她本以为一辈子就跟少爷安贫乐道的生活在一起,快快乐乐。
可倭奴突然的来临,终究是打破了千万人,也包括她自己的幸福。她终究是左手才触摸的天堂,右手又已临岐荒芜。这样丧权辱国的悲痛,谁来承受。
他们还能再相信谁,在这样的乱世中,他们信任的只有自己了。国已经变得遥远而陌生了,不能成为他们一生的庇护伞。
弦月无垢,寒鸦啼愁。
岳飞庙因一代抗金名臣岳飞而建,只是此时已经残破不堪,但庙前始终跪着奸贼秦桧的石像,斑驳的已经看不出面貌。
不多时庙中传出士兵凄惨声,鲜血和着清水,如同浆子般遍地都是。士兵凄惨的哀嚎,惊走了数波栖息庙中的寒鸦。
阿桑此时忙掬了水来为夏慕清洗,鲜血在素白的帕子上染出大朵妖冶的鲜血。
血污清理干净后,露出夏慕白净的脸,如果不是他身上那满身伤痕,这文质彬彬的摸样怎么看都是书生而不是上战场杀倭征战的锦衣卫。
然而没有想象中杜鹃啼血的凄厉,也没有记忆中的哀婉,有的只是恬静的忧伤,似水般潺潺。
她的眸中镀上一层盈盈水光,神色哀戚:“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少爷为什么要冲上去!”
这真是一个执着的丫头,夏慕本以为如自己那般已经够执着了,没想到阿桑也是如此。“为了民族的尊严,我觉得值得就够了。”
“……”
杨千万闻言拿着一壶烈酒,大口灌了一口,递给夏慕笑道:“你小子是条汉子,我当初没看错你,你跟我说你要加入锦衣卫时,我问你怕不怕杀人,你说不怕,直到今天我才相信!”
夏慕疼的咧嘴一笑,接过酒袋子,大口灌了下去,却是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引得杨千万又大笑起来。
此时欧阳深却缓缓醒来,站立庙前不语。
一旁的罗克敌见此,神色悲戚:“老将军两个儿子都靖难殉国了!”
夏慕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深夜,涛连晓雾,香残簟秋。
庙外隐隐有歌声传来。
只听那声音又一次响起,夏慕确定不是自己幻觉,是真的有人在唱歌,便拖着病重的身子走出庙门。
虽是夏夜,但风里犹带着丝丝夹杂着血腥味的寒风,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歌声更加清晰的响在耳畔,“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确定这歌声来自庙前,应该就在前面。
目光移到石碑前,便看见了一袭青衫的阿桑,衣裙在风中拂动,长瀑般的黑发几乎融进了夜色里。
“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唱得是李清照的《凤凰台》,小丫头歌声很美。
阿桑见少爷走来,眼眶染红:“老将军三子怕是挺不过今夜了!”
夏慕心头更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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