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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灵

    洞中天，生灵萎靡血气淡，血气淡，左脚尸骨尚未寒，东厅石壁切地拦。

    命儿薄，风雨不闻石缝言，石缝言，上面顶天不举阳，月亮拒明阴曹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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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新德拴上石柱，生命已然无碍，空间狭小，火把继续燃烧，浓烟太多且氧气消耗巨大，只好将其熄灭。

    黑暗中喘息得一刻，唐世科借着水体浮力，抹黑向原处寻来，向下一摸，摸到唐二国脑袋，工作帽已经不在，短发包裹的脑袋左右无力摇摆。

    唐世科嘴巴露出水面，闭住气沉入水下摸索，摸到唐二国拴着绳子瘦弱肩膀腰身，知其命陨，抓握实在，向上不同方向反复用力提拔，没有动弹，浮出水面缓口气再次探去，摸索间知道此人大腿嵌入石缝，石缝如刀加之其极力挣扎强劲扣死，一时半刻难以解脱，只得浮出水面摸把脸站住，不由心中惨然，暗暗叹口气，心想此时天使来到也没有道理，唐二国只有人的身子却没了人的灵魂，生命脆弱，地下水异常清澈，为一方生灵带来无限生机，却也蕴藏着如此杀机，想不到刚才活灵活现之人，一刻间变成地下冤鬼。

    水势十分平缓仿佛静止，身上几乎感受不到水流力量，唐世科漆黑环境里，身子泡在水中明白知道，地下水有一个或者更多更大出口，大量的地下水，其实已经流到了更加底下的地下河，这里只是低于地下阴河水平面的小出水口，很小的一部分水流从这里溢出。

    想到此节暗暗点头，现在干什么都是枉然，只有等待水消之后，才能想法把王新德救上去，再将唐二国移出洞外。

    他的记忆很好，凭着刚才来路摸索，一手扶着头顶石头，一手在下摸着石头，完全在石头缝里泅水摸行，空间很小上下怪石嶙峋，尽管动作非常小心，尽量让开头上顽石，难免肩背腿脚在石头上许多次痛苦地麽擦碰撞，地下水很凉，若不是喝了很多酒，此时已然抵受不住，来到王新德身边倚住石柱，两人都是脑袋浮在水外，头上石头触手可及，摸摸拴在石柱上的王新德，神志恢复生命无碍。

    出去的路阻断，二人浸泡在冰凉的水中只得耐心等待。

    看不到表情，唐世科轻轻说道：“唐二国遇难，此时水大难以相救，待得水消再说，你好好养点力气，不要多想。”

    王新德气喘浓重，喃喃道：“确不知说什么才好，老大哥，没有你搭救，兄弟已经死了，哎，每次都是你救我。”悲切唏嘘。

    唏嘘几声一字一句恨恨说道：“干的什么**事情嘛，三潮水这个地下破洞内容，到底是不是工作需要，到底是不是工厂建设纪要需要，咱大老粗不懂，只知道半个月以前，他们便想来探明这个破洞，有一个****分子听说以后，想立功表现对革命事业的忠心，写申请自告奋勇，没想到进洞以后再也没有出去，同来的人慌乱半天没有办法，这事引起党委和军代表高度重视，探明这个破洞成了必须，对上对下才有一个完整交代。“

    喘息一刻，牙齿咯咯作响续道：“唐二国出差回来以后听说这个事情，精神抖擞立刻想来一探究竟，厂里为了保险起见，反复商量以后军代表张雷光，会议上决定邀你参加，原因你是建厂元老对这里熟悉，这不，咱们才有了今天可恨荒唐破事，娘日的杂种唐二国，不是说他死了我这样骂他，下辈子我也骂他，下洞以前我不知道他对钻洞有非常特别兴趣，进来便不想出去，一个劲往里，见到石头缝子便钻，完全没有丝毫惧怕，钻完一个再钻一个，衣服裤子刮破也不管，没完没了，我火冒三丈，几次三番吹催出去像是对牛弹琴，为了怕我倒退，干脆用绳子两个人一起打死扣牢牢拴住，为了在前面利索用劲，他拴肩膀我拴腰，拴绳子的时候还说是为了革命事业，我听着来气，你不怕我怕啥，你能为革命不怕死我也能为革命不怕死，何况小山洞还不能要了咱的命。“

    他说：”绳子拴好唐二国更来劲了，娘日的嘴里说着话，身子连轴转，拉着我满石头缝子钻，简直便如穿山甲，身上腿上碰的那个疼啊，我嘴上不说其实看着他的劲头心里犯虚，盼着早点完成，早点结束头上冒汗的伟大工作，在一个低洼的地方，就是他刚才遇难的地方一脚下去，脚下可能石头太薄，一下子踩出一个暗洞，整个身子向下栽，他****的扔掉火把急忙撑扶身边石头，石头湿滑没有扶住，身子向下陷去头还重重磕在石头上，我也被绳子拉弯了腰，急忙借着火把照耀看他，头上血流如注，一只脚一直陷到大腿，我俩同时大叫，他是叫疼，我是叫怕，正好大水猛劲上来，心太急抱住他猛力上拔，两腿湿滑没站好受力不匀，腰里一声响，当时脱力闪在那里。”

    说到这里王新德非常疲倦，停口不住喘息，黑暗中唐世科也才明白，刚才在洞里情况，以及进洞之时听见的大叫是怎么回事。

    唐世科说道：“想不到三潮水这样地方，竟然叫咱们工厂革委会大动干戈，而且还跑了一个****，我自从被隔离审查以后厂里的事情一点儿不知道，其实叫人费解。”

    关切问道：“身上感觉怎样，咱们要等水消下去才能出洞。”

    王新德神情黯然说道：“我心里明白的，进来的时候向下一路爬着进来，水涨起来这里低于外面很多，外面的水面比这里高，自然出去无路，外面的人也别想进来，要进来等于往地底下扎猛子，我身上先时感觉疼痛厉害，现在自腰以下没有感觉，腿脚不会动弹，想来腰里受得这一下太是厉害，若不是水有浮力，其实站立都难，看来今番被此冷死人的地下水浸泡，说不定残废也未必。”

    喘息唏嘘难过续道：“要是大哥不把我绑上这根石柱，其实已经死了，老大哥，从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诚信好人，这一次，你进洞为了救我，留下来也是为我，如能出洞活命时，却不知道怎样才能报答。”

    唐世科连声安慰，说道：“你不要太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咱们这是缘分，好在这里有闭水空间，按已经知道的情况看，三潮水每次吐水一个多小时，要不了多久，水消便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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