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与你不朽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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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窗帘只拉上一半,另一半泻入半壁幽暗天光。

    借着这点光亮,阮默怀看见林琅痛苦地拧紧双眉,撕裂般的疼痛贯穿了她的全身,这让他不得不慢下来。

    她难以忍受地睁开眼睛,未来得及看清就被他用手遮住。他低头咬住她的耳朵,灼.热的吐.息立刻烫着一小块皮肤,“叫我的名字。”

    “杜……燃……”

    进门的柜子上有一盆小小的绿萝,叶片静静地舒展。

    后来阮默怀把另一半窗帘也拉开,从位于酒店顶层的窗户看去,午夜的沙澜依旧灯火妖娆。浴室传出若有似无的水流声,林琅侧身躺着,疲惫地用手指绞.弄头发。

    没多久,水流声消失,她被一条胳膊有力地圈住。

    “怎么改名了?”

    “随我妈妈姓。换一张脸,换一种人生,名字年龄都顺便换换。”

    “一直在日本吗?”

    “只待了两年,之后被送去台湾。我继父是台湾人。”

    “怎么进入这个圈子的?”

    “你是在采访我吗?”阮默怀嗅着她头发上好闻的柠檬香波味,手指不安分地四处游走,“因为之前在日本有拍广告的经验,到了台湾也继续拍。后来……认识了圈里的人,给了个不错的机会。”

    林琅被逗得很痒,轻轻笑着说:“几年前我就在电视上见过你了,那时每天喝着印有你广告头像的饮料,看着地铁里你的广告海报,但从来没想过那就是你。”

    “林琅。”

    “嗯?”林琅闻声转过头,目光一触碰他的脸就下意识想扭开。

    阮默怀一下就识破她逃避的意图,出声喊道:“看着我……你看着我。我今后会永远带着这张脸,这不是我选的,我们只能接受。”他把“我们”咬得很重。

    他的眼眸仿佛一汪古井陈潭,看不见尽头,只有一片沉寂的乌漆色。

    林琅平静地凝视这双眼睛,“好。”

    月亮不知何时钻破云层,四周洒满雪一样的月光。

    两人聊了很久,像是要把这十年空缺的时光一并说尽。但大多时候是林琅在说,阮默怀手肘枕着头,专注地看着她。一旦说到他的事,总是被轻描淡写地带过,林琅觉得他话锋之外藏着什么。

    “林琅,我们再来一次。”他声音放软,整个人黏上来。

    她打了个哈欠,感到睡意来袭,便掖好被子不去看他讨好的表情,“不行,很疼。”

    “……好好好,”他悠然抬起一条胳膊撑着脸转向她,“那就下次,反正以后我们每次见面都要——”

    “你敢!”林琅愤怒地瞪视他,看他像个无赖一样歪头笑起来。

    他轻轻啄吻她额头,“晚安。”然后安分地躺回他的枕头。

    这一夜林琅睡得很不踏实,梦境纷至沓来,有的很短,有的漫长,每一个梦里都有他。这些凌乱的梦境被一条时间线拉扯,她在梦中看着他是如何像作曲家笔下的新乐章,在谁也没有留意的时光里,从第一个简单的音符开始,一天比一天更加柔肠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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