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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哈哈哈……”吉尔伽美什爆出了放肆的笑声。

    莱特咬牙握拳，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焦躁和屈辱转化为愤怒，年轻的骑士王愤然质问。

    但英雄却将其视若无物，自顾自地边笑边说着：“自称为王，也被他人选为王……这样的存在居然会觉得‘后悔’？哈！这种是教人如何不笑？saber！本王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出色的小丑了。”

    “后悔又如何？！”黎明骑士霍然抬头，双目直视黄金的英灵：“人孰无过？一生无悔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吉尔伽美什，你对你唯一友人的死，就不后悔么？”

    “杂种！谁允许你提起他了！”被触到逆鳞的英雄王猛地收住了笑容，瞪圆双眼盯着莱特，杀气毫无保留地散发了出来。

    火药味蔓延。

    “喂喂，你们收敛一点，这可是我们家的中庭，不是战场。”苍穹皱着眉头：“想打之后的时间多的是。”

    “本王的宽容是有限度的……”面对两人，金闪闪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莱特：“你曾经是她的骑士？”

    “我是亚瑟王的骑士。”莱特所答非所问，但这里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承认我王的资格？”阿尔托莉雅十分惊愕：“把身心全部奉献给国家，有什么错么？”

    “噗……哈哈哈……”本来心情有些不美丽的金闪闪再度笑了出来：“喂喂……征服王，你听见了没有？这个自称是骑士王的小妮子竟然……竟然说‘把身心全部奉献给国家’，真是笑死人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龙傲天和莱特这时都想开口说些什么，可阿尔托莉雅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情绪激动的骑士王激烈地反驳着：“作为一国之主！希望自己的国家永远繁荣兴盛，难道有错吗？！”

    “不！你错了！”征服王的无缝衔接再度将两人的话堵回肚子里，巨汉的语气坚定而又严肃：“不是王者奉献自己，而是国家，百姓将他们的一切托付给王者。”

    “你说什么？！”阿尔托莉雅已经出离愤怒了：“那根本是暴君的做法！rider！archer！你们的品格根本不配坐上王者的宝座！”

    “没错，但正因为我们是暴君，所以才成为了万人景仰的英雄。”即使被当面咆哮，伊斯坎达尔依然平心静气：“但是saber呦，如果哪个王者会因为自己的治世，为了国家的结局而后悔的话，那他只是一个无能的昏君，还不如暴君。”

    “伊斯坎达尔。”受征服王语气的影响，阿尔托莉雅也渐渐平复了心绪：“继承人横死，一手创建的帝国分崩离析，这样的结局你不会后悔么？！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你不会选择其他的方法改变这一切么？”

    “不会！”征服王的回答没有一丝犹疑：“如果是以余之决断，以及臣下的生存之道决定的结局，那么帝国的崩毁就是无可避免的，余会为此痛心，为此流泪没但绝对不会后悔！”

    “你……”阿尔托莉雅瞪大了眼睛，一直想要插话的其他人也静静地听着这位传奇王者的肺腑之言。

    “更遑论推翻这一切！这种愚行简直就是对所有和余一起创造时代的人的侮辱！”

    “只有武人才会把毁灭当作荣耀！人民希望的安定而又幸福的生活，身为王者，自当为其带来救赎。”

    “王者带来的救赎？呵……”伊斯坎尔达无奈地笑了笑：“这种东西有意义么？”

    “这才是王者应有的姿态啊！”阿尔托莉雅张开双臂：“遵循正义和公理，正确地治理国家，这才是所有人所期待的。”

    “这么说，你就是那所谓的是‘正道’的奴隶么？”

    “你这样说也没错，为了理想而牺牲是王者的荣耀。”阿尔托莉雅点头：“王者的一言一行即使人民的标杆，一国之主必须以身作则，将正确的理念传达给臣民。”

    “那根本不是人类应有的生活方式。”伊斯坎尔达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当然，身为王者，怎能奢望普通人的生活？”阿尔托莉雅平静地答道，她在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起早就做好了觉悟。

    “征服王，对于只是为了自身利益而追求圣杯的你，一定无法理解我的王道吧，你成为霸王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不值一提的欲望而已！”似乎觉得自己占了上风，阿尔托莉雅趁胜追击。

    “无欲的王还不如一个摆设！”伊斯坎尔达怒喝出声：“saber，你……”

    “哼哼哼哼……rider，能让我问这位骑士王一个问题么？”【正义？正道？天真，可笑！】修士用手托着红润的面庞，打断了征服王的话语。

    “你？你问吧。”【这家伙居然醉了？这酒量……。】正要发作的伊斯坎达尔突然有些想笑，也有些怀念。

    “呐……不列颠之王。”莫问的目光带着嘲讽：“能告诉我，你的‘正义’，你的‘正道’究竟是什么么？”

    “公正，无私，牺牲，奉献！”阿尔托莉雅斩钉截铁地答道：“造福人民，即为正确。”

    “卫宫切嗣！你的正确又是什么呢？”莫问忽然把矛头指向了一直安静地坐在偏席，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魔术师杀手。

    “鄙人只是普通的魔术师……”

    “别装了！正因为对圣杯有渴望才会被选为master，而被召唤来的英灵则是由圣遗物和相性关联决定，毫无疑问，你有追求圣杯的理由，你所追寻的正确。”莫问挥手，直视着魔术师杀手的双眼，配合话语给他下了精神暗示：“你这个家伙奋斗了这么多年的愿望，不准备说一说么？”

    “……”卫宫切嗣沉默。

    本来因为莫问忽然把话题甩给一个master而有些不快的伊斯坎达尔和吉尔伽美什也提起了一丝兴趣。

    【卫宫……切嗣。】场外，共享assassin视角的言峰绮礼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所谓的正确……就是一种觉悟。”似乎是莫问的小把戏起了效果，抑或是卫宫切嗣真的被莫问的话语所打动，沉默了片刻的魔术师杀手缓缓开口道：“世间一切并无绝对，遵循大多数人的意愿，放弃一小部分人的意愿……这一小部分人被牺牲的利益便是正确的代价，而在做出这个决定时的觉悟，便是正确的本质。”

    “而我的愿望……则是要消除这个世上所有的纷争！利用这圣杯的力量！”

    “……”众人无言。

    “哈哈！又是一个妄图对超越人类领域的夙愿伸手的愚者……saber，你这个master和你一样有意思！”英雄王大笑。

    “嘿……莱特，你说什么是正确？”最后，修士无视了英雄王把问题甩给了莱特。

    “……没有绝对的正确，只有站在你的立场的相对的正确。我以等秉持骑士之道为正；有人信奉杀一救百，纵使双手染血化身修罗在所不惜；亦有人相信力量即是正义……”骑士闭上了眼睛：“理念不同，立场不同，彼之英雄，吾之仇寇。”

    “如何？”修士看向纠结中的阿尔托莉雅。

    “……”年轻的骑士王忽然发觉自己虽然无法认同自己两位同伴的理念，但也找不到反驳其论点的理由。

    “……那么，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吧。”修士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骑士王：“生前，你一直是在按照你所认可的正确治理国家吧！”

    “正是。”

    “那么你生前的作为是正确还是错误？”莫问将她逼入了死角。

    如果是正确，骑士王便没有追求圣杯的理由；如果是错误，那么支撑少女奋斗至今的支柱便会崩碎。

    不过头脑已经有些混沌的修士可不会放过她。

    “你知道为什么莱特那家伙不承认你是亚瑟王么？”莫问摇头，抽出了云影：“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嗯，定位还真是有点困难呢……镜映天地！”

    【水镜术么？不过师父这种状态……是发酒疯？】一直在偏席的小黑神偷笑出声。

    淡蓝色的柔和光辉自云影刃上散开，给这个庭院染上了一丝梦幻的感觉。

    一个倒映着灯火辉煌城市的巨型水镜出现在了众人头顶。

    【大本钟……这是伦敦啊。】苍穹哑然，然后偏头：“老弟……这才是最强偷窥狂，你还不够格啊。”

    “……”【跨越近半个地球并定位施术……这就是顶尖法系旅者的水准么？】徐明默然无语。

    “这就是你所守护的国家，也是你想改变的未来。”没有理会苍穹的调侃，莫问一指那上方的图像：“不列颠，或者说是英国，在你离去之后曾被数次侵略，占领，也曾经站在整个世界顶端建立了所谓的日不落帝国，如今虽然有所衰弱，但也是当世强国之一，人民有着安定的生活……这就是你想否定的现在！”

    “我……”阿尔托莉雅似乎有些动摇了。

    繁华的城市，富足的生活，道路上行人幸福的笑容，没有饥荒与战乱，这就是她不惜一切，牺牲自己所追求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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