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井上纯美被敲门的声音惊醒,门却忽然被推开了,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并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对方高矮胖瘦,只听对方忽然大叫一声,真是如雷贯耳,震得她耳朵疼了半天。就在这个时候,井上纯美隐约的感觉到什么东西朝她压下来,她下意识的朝下面踹了一脚,只听对方发出一阵阵长嚎,这声音像是牛叫,又像是狼叫。她被吓出一身冷汗,就在她陷入万般恐惧的时候,忽然好像有一只手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她睁开眼睛一看,在她的面前是一张堆满褶皱的老太太的脸,这位老太太头戴法帽,身穿法衣,手里捏着一条雪白的湿毛巾,又看见左右有许多人拥在她身边,她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的说:“发生什么事了?” 小野绿光说:“这个人真是烧糊涂了,你忘了吗?三天前你在街上布道的时候中暑了。”井上纯美皱着眉头说:“不能,我身体好着呢,我还会武功呢。”老太太笑着说:“练武其实是极伤元气的,特别是一些不正确的习武方式,更能加剧这种损害。”井上纯美听得两眼放光,说:“你还懂得武功?”老太太说:“我那懂得武功?我只是曾经从事过对传统医学的研究。”她一边说一边收拾行李,终于挎着药箱要走了,井上纯美说:“不呆着了?”老太太说:“不呆着了,不要着急出成绩,来日方长,事总要一点点做才可以。” 井上纯美说:“多谢教诲。”老太太要走了,大川康子把她送到门外,发现周围没有别人,大川康子凑到对方跟前说:“你为什么要来救她呢?”老太太说:“你要记住,修行比争夺院长职位更重要,你可不要拎不清是非,做出傻事来。”大川康子说:“为了死后进入天堂,真的要牺牲那么多吗?”老太太说:“有胡思乱想的功夫,不如好好去读《圣经》,可以破解诸多烦恼,能让你生活的更好。”大川康子一直把她送出好远,老太太说:“快回去吧!要认真帮助井上院长把事情做好,不要闹情绪,更不能因为一点个人的得失而玷污了整个教会的声誉。” 往回走的时候,大川康子的步子放的很慢,屋子里许多人都在祷告,丰臣浅白双手合十,说:“感谢上帝,让你恢复过来。”这个时候井上纯美的心里还在盘算着方才遇到的事,有时候那一头是真,那一头是梦,这真的闹不清楚。小野绿光说:“院长,眼下有一件棘手的事,请你定夺。”正说着大川康子推门进来拦阻道:“你可真行,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你就用公事打扰她,你的心就能安吗?”小野绿光沉默了,岛村桃花说:“不然怎么办呢?” 大川康子说:“院长大人,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愿意在你休养期间处理各项事宜。”一听这话井上纯美立刻笑着说:“小野绿光,你把我的印信交给她,在我休养期间,院里大事小情都由大川康子说了算,不许你们用公事打扰我。”大川康子也不听白井上纯美这是在试探,还是真的要移交权力。看到小野绿光真的把印信交给了她,她把院长的印信捏在手里,脸上热辣辣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厉害。大川康子说:“院长休息,我去忙公务了。”她一步步退出去关上了门,人却没有走远,她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里面的情况。 只听小野绿光说:“院长,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井上纯美说:“我知道你要讲什么,大川康子就是热心公务而已,我们不要胡乱猜忌别人。”小野绿子说:“你没有看见吗?这个女人拿着你的印信连声谢谢都不说就走了。”井上纯美说:“这正说明她跟那个人公而忘私啊!”丰臣浅白说:“她真没有二心,你算是她的知音了。”虽然井上纯美说的这些话听起来不像是明白人说的话,她的心里却是清楚的,大川康子如果在接受印信的时候再三推辞,井上纯美反而会起疑心,她拿了就走,反而让井上纯美感到放心,因为在井上纯美看来,真的怀有二心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麻痹自己的对手,大川康子上来就往刀口上碰,她是个有想法无计划的人。这样的人常常会错过机会,不会成为显贵之人。 井上纯美说:“我现在头脑不是很清楚,不要跟我说公事了,说点轻松的事吧!”岛村桃花说:“我看这样吧!既然你已经把公事委托给了大川康子,我们不如办个茶会吧!”丰臣浅白说:“茶会太耗神,不如我们举办一届睡觉高峰论坛,我每睡一觉就举办一次聚会,交流一下自己睡觉的心得。”且说佳子内亲王的父亲要见小林信子,并且想要让她帮忙做个发型。对于小林信子来说自然又是个机会,在去见对方之前,她先到一家图书馆阅读了关于他的全部资料,然后才拿着理发工具往天皇次子的官邸赶,到了目的地,发现佳子内亲王等候在门后,小林信子立刻说:“你是千金之躯,我真是不敢当。” 佳子内亲王说:“不要想那么多了,这次你要给我父亲做发型,我希望你能成功,这样我会很有面子。”小林信子本来就很紧张,听她这么一说越发的感到紧张了。佳子内亲王说:“你可前往别紧张,你一紧张我跟着紧张。”小林信子说:“我不敢。”两个人越说越紧张,直到仆人过来说:“请你发型师准备,殿下已经回来了。”小林信子急的直跺脚,嘴里不停的说:“怎么办?”没一会儿仆人过来一把将小林信子抓住了,说:“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殿下已经等你好一会儿了。”小林信子来到佳子父亲的造型室,看见他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发现背后多了一个人,不由得吓了一跳,说:“原来你这么小?”小林信子说:“对不起,如果你要叫真正的发型师,我可以帮你去传唤。” 对方笑着说:“你不要紧张,我其实不是亲王本人,在替他做发型之前,先替我做,万一做不好也不要紧,我正我就是一个清洁工而已,平常我都是戴帽子的。”小林信子知道他是清洁工,长出一口气,她开始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工作,没一会儿她就把发型做好了。对方对着镜子不时皱眉头,这个时候佳子内亲王进来了,看见父亲的新发型已经做出来了,也不知道父亲是不是满意,只见他说:“快去请你的妈妈过来。”没一会儿王妃就被请到现场,她看到丈夫的新发型,笑着说:“不知道你的发型师手艺一下子这么好了。” 这个时候佳子内亲王说:“是我的发型师。”她说着话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搭在小林信子的肩上,王妃说:“你就是那个来自歌舞伎町一番街的造型师?”小林信子点点头,王妃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么小。”佳子内亲王说:“父亲,你觉得这个发型怎么样?”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我有一个酒会要参加,希望能有人注意到我的发型,希望能获得好评。”说完拿了西装就出去了,佳子内亲王追出去说:“我能跟你一起去吗?”父亲说:“当然不行,好好呆在家里等消息。”他转身往回走,王妃立刻迎过来,他说:“你给她们准备一点好吃的。” 若是在平时,王妃一般会说:“这孩子迟早会让你给惯坏了。”今日有客人在,自然不能这样说,只是说:“你放心,一切都交给我。”佳子内亲王和小林信子猫在佳子内亲王的寝室里,佳子向她请教一些关入造型方面的知识,两个人聊得非常深入,以至于把王妃也给吸引过来了,王妃把一盘柿饼放在她们面前,站在那里听得入神,不由得插嘴说:“小林姑娘,你觉得我的造型还有什么可以改善的空间吗?”此言一出,佳子内亲王和小林信子都被吓了一跳,王妃接着说:“我这个人出身不好,没有高贵的血统,也没有高贵的气质。没有优雅的举止,我该怎么办呢?” 小林信子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自然万物,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在人的观念里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喜欢把大自然的事物也以贵贱为原则加以归类。如果你的心里没有贵贱的区别,你就不会感到自卑了。”王妃说:“你知道,佳子的伯母非常的漂亮,是个非常优秀的外交官,而我呢?是个出身寒微之人,也没有那么高的学识。”小林信子说:“你方才说了,佳子的伯母是个优秀的外交官,也就是她在美貌之外有许多值得自豪的东西,她的成就不过是嫁入了皇室而已,你不是一样嫁入皇室了吗?从这个标准来讲,你和她不管出身几何,结局却很类似。你已经有了两个女儿的时候,她肚子里什么都没有,这说明她败给了你。她吸引男士的东西有很多,而你身上吸引男士的东西就是外貌,你们的实力是如此的不对等,可你仍然保留着翻盘的可能性。” 王妃看她说的如此认真,就知道她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等佳子的父亲回来天已经黑了,他让司机车把她送回到住地。为了保证佳子公主的安全,小林信子也不敢掉以轻心,她再一次来拜访犬养怡静,目的就是要把井上纯美请来做保镖,小林信子抱怨说:“人家已经是修道院的院长了,请她做保镖怕是不容易了。”犬养怡静说:“如果是日本皇室向罗马教廷借人,你说他们能不借吗?” 闻听此言,小林信子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回到自己住的公寓,才想起来,有什么办法能让日本皇室出面呢?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佳子内亲王,对方说:“御前侍卫那么多,随便调十来个人就能够保证我的安全,我也不会在那里带很有,或许我只是坐在车上看一看就走了。”小林信子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回到公寓越发的觉得难受了。佳子内亲王看出来小林信子的脸色不大好,一想可能是没有雇用井上纯美让她感到失望了,于是来到父亲的寝室,说:“希望得到井上纯美能够参与皇室牵头组成的团队,她曾经做过教宗的保镖。”父亲说:“我尽力而为,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我没有把这件事办成,希望你也不要怨恨我。”此言一出,佳子内亲王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可能非常的难做,但她还是非常的冷静,已经事情做到这个份上算是尽己所能了,也就问心无愧了。 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之后,慧空禅院的财务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光靠日天法师到处弘法挣来的钱度日,这无疑不是长久之计。可慧空禅院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收入,日天法师把二弟子叫到跟前说:“下次出去弘法我就让你替我去,以后我只在慧空禅院说法,你要多到外面去锻炼,希望慧空禅院不要因为我死了就跟着倒闭。”终于日天法师又接到了来自歌舞伎町的邀请,二弟子果然被派出去了,为了能让二弟子的弘法行动取得成功,日天法师在幕后做了许多工作,其细致程度比自己出去弘法还要高。 他给犬养怡静打电话,让她为二弟子担任开示的僧人的首秀成功多做工作。歌舞伎町织女权益联合会与慧空禅院关系密切,如果慧空禅院后继无人,歌舞伎町织女权益联合会也要遭遇非常严重的挑战。岛津小牧也愿意出来帮忙,他认为如果让二弟子的首秀成功,日后有用的着这位仁兄的地方,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帮忙呢?歌舞伎町一番街的在夕阳的照耀下非常的美丽,这是一种凄凉的美。这就好比夕阳下的古战场,纵然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到处都是杂草和瓦砾,阳光给它们披上一层金色,这就好比你有一段曾经令你感到痛苦不已的往事,时过境迁之后,当你在发黄的回忆里找到它的时候,似乎即便是忧伤,似乎也有了一种诗意。 天皇的次子从佳子内亲王的手里接过来一件事,即希望能让井上纯美出马保护佳子内亲王去歌舞伎町一番街取访问。当着女儿的面,他不好表现出忧虑来,当女儿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开始感到为难。他的幕僚看到这一幕笑着说:“如果你做不了,为什么要答应她呢?”他说:“我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失望嘛。”幕僚说:“那么你打算怎么去完成这件事呢?” 他说:“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完成这件事,但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帮助我想出解决的方法。”幕僚听了这话,且喜且忧,说:“我的确有一个主意。”他说:“那就不要卖关子了,快快说来。”幕僚听了之后,立刻说:“其实要完成这件事非常简单,无需惊动天皇,无需惊动朝廷,更无需去求教宗,你只需亲自去一趟井上纯美所在的修道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意就可以了。”他说:“这么简单?”幕僚说:“就这么简单。”他站起来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终于接受了幕僚的意见。 明日,他的车队在赶往修道院的时候,专门绕道去了歌舞伎町一番街,看见许多人簇拥着一个年轻的僧人进去了,他不禁感叹道:“咱们日本真的是人才济济,这么年轻就受到这么隆重的欢迎。”身边的幕僚说:“这肯定有社团在幕后运作。”他白了幕僚一眼说:“什么事在你的眼里都有了阴谋论的色彩。”幕僚点点头说:“这一点你放心,只要我认为有阴谋的事就一定有阴谋。”转眼就到了修道院门口,看见大门紧闭,他犯起了忧愁,这可怎么办?幕僚说:“你只管去敲门,即便是人都在,他们也会把门闭起来,里面都是修女,自然不方便招待四方来客。”按照幕僚说的那样,他下车来到修道院的大门前,用单手拍打门环,没一会儿就有一个人过来把门打开,她眼睛都没有睁开,张嘴就说:“门是开着的,你还瞎敲什么,打扰老娘睡觉。” 他说:“并不是我有意打搅你,我如果不敲门,你不知道我要来了,里面都是修女,贸然闯进去是不妥的。”那修女说:“原来如此。”她开始上下打量他,发现这个人虽然有点不羁的样子,但他总体上呈现出来的东西似乎显出一种隐约的高贵来,于是陪着笑脸说:“你里边请。”他就进去了,一边走一边说:“你们院长大人在吗?”那修女说:“院长大人身体欠安,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们的代理院长。”他说:“井上纯美是正式的院长吗?”那修女说:“她是正式的院长。”这个时候他敏锐的感觉到,原来在这个看似平静的修道院里居然也有权力斗争。他说:“我还是希望能面见井上纯美院长,你能为我通报吗?”对方笑着说:“当然可以,请你稍等。” 他被带到院长办公室里,没一会儿大川康子就来了,看见他立刻就说:“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他也没有隐瞒,说:“我来找你们的井上纯美院长商量一件事。”大川康子说:“院长贵体有恙,有事找我一样解决问题。”他说:“这件事我只能劳烦她本人。”大川康子立刻拉下脸来,说:“你瞧不起我,认为我能力不够?”他说:“对不起。” 大川康子说:“你这个忙我还非帮不可,说吧!什么事?”无奈他只好照实说了,大川康子立刻说:“这事拉倒吧!没有商量的余地,请你赶紧走。”他说:“为何?”大川康子说:“佳子内亲王自己有皇家的侍卫,为什么要用井上纯美呢?她身体现在不好,我理解不了你们为什么这样做?”他说:“其实我也不是真指望井上纯美能保卫我女儿的安全,我就是希望能满足我女儿的心愿。”大川康子还要说话,只见那修女过来说:“殿下,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井上纯美院长以及在等候你了,请你快去吧!” 他朝大川康子鞠了一躬就跟着那修女去了井上纯美的卧室,进门之后发现她坐在榻榻米上,身上还穿着睡衣,不过头发像是梳过,脸也洗过了,而且画了一点淡妆,在她的跟前摆着一条紫檀的茶几,井上纯美欠身说:“身上有恙,不能尽礼,希望你能谅解。”他立刻坐在她对面,说:“不知道你是不是方面陪着我女儿去一趟歌舞伎町一番街?”他有意把护卫的意思给删除了,这样的取舍让井上纯美放下了戒心,说:“假如到时候身体允许,我也不会拒绝。”他向她鞠躬说:“谢谢你帮忙,我不知道有多感谢你。” 他也没有再做停留,笑着说:“欢迎你在方便的时候来我府上做客,只要我在,一定亲自招待,如果无不在,我的妻子会接待你。”说完,他就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直派克钢笔送给了她,说:“出门走得急,也没有带什么像样的礼品,这支笔跟随我多年,希望它能够给你带来好运气。”井上纯美说:“这一定是你的爱物,我不能接受。”他说:“这是我的一番心意,希望你不要推辞。”井上纯美不再坚持,让小野绿光送他出门,回来的路上,他真是难掩兴奋,对幕僚说:“你真是个天才,你出的这个主意太好了,有这么一回,我女儿一定会更喜欢我的。”幕僚说:“你就是办不成,佳子内亲王也会喜欢你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幼稚园的门口突然聚集了大量的人,他的汽车被警察拦了下来,下车之后一看,才知道是天皇陛下来视察了,赶紧凑过去请安。天皇看到自己的次子,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嘴里说:“你怎么在这里?”他说:“佳子想去歌舞伎町访问,我去请一位修女陪访。”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大声喊道:“明月寺走水了。”很快,警报声开始在街道的上空盘旋,明月寺已经变成了一片瓦砾,救援队不时抬出一具尸体来,突然一个和尚来到人群中,他一头栽在地上,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