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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扭过头不再看，从鼻腔里挤出声息，“嗯，我先去洗漱。”她转身就走，不想多停留一秒，她怕再呆下去就会像那些言情女主一样，要么矫情要么任性，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沈苍却拉住她，“别这样，晓晓，你可以骂我可以指责我，不要这样逃避我。”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催眠你了，晓晓，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好。”苏晓不想再讨论下去，也许不想被催眠是根本原因，但现在她难受的却不是这个。是沈苍对她太纵容，让她忘了本分，忘了距离。

    苏晓挣开沈苍的手，她大概不知道此刻她的表情有多么委屈和难受，分明不是哭泣的表情，却更让沈苍心疼。

    他自然不会就这么让心结产生、发芽，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平日里舌灿莲花再难缠的病人都能劝服，这时候半个字都吐露不出来，于是两人就保持着这样尴尬的姿势，一个死活不愿转身，一个僵硬着不肯放手，终究还是苏晓妥协，转身低着头解释，“我没有要逼你说出来的意思……我只是想单独静静。”

    沈苍却仍不放手，用那种自嘲的语气说着，“情侣间若有了静静，不是老夫老妻，就要是前任了。”

    说出『前任』这两个字时，沈苍觉得几乎从未分泌过的肾上腺素在汹涌地表现着存在感，原来这就是害怕的感觉吗？沈苍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却目光灼灼，“我告诉你，我最大的秘密。”

    “你知道吗？每个人都会有他的优点和缺点，从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甚至越是优秀的人越会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很多人都说，我是一个完美的人，哈，”沈苍讽刺一笑，“真是笑死人了，都不认识我就可以给我定下评论。”

    “晓晓，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沈苍忽然转过头询问苏晓，眼里却没有好奇，仿佛笃定苏晓会怎么说一样。在这样的目光下，苏晓哪里说得出口，更何况她眼里的沈苍也和其他人眼里的差不了多少，苏晓不得不承认，她根本不了解这个人。

    沈苍用那种奇异的眼光看着苏晓的窘迫，“温柔？稳重？是这样的吧。”不等苏晓回答沈苍就接着说道，“我的第一个老师曾说，这世界上最受欢迎最令人尊敬的人就是温柔而不软弱，稳重而不莽撞的。从那以后，我就努力让自己也表现成这样的人。现在看来，我做的很不错，对吗？”

    沈苍露出一种明明温暖却让苏晓不寒而栗的微笑，他的第一个老师，那时他有多大？

    “别害怕，晓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奥，我走题了，还是没有告诉你，我的致命的缺陷。”

    “其实很多人的优势和缺点都是同一个，恰好，我也是其中一员。现在，你知道我想要隐瞒的秘密了吗？”沈苍一改之前消沉自嘲的气氛，忽然之间就想玩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游戏起来。

    苏晓哪里招架得住，更何况她还没来得及消化沈苍说的那些话，怎么可能猜得出沈苍那委婉的暗示。不过，这倒是大大缓解了苏晓之前心悸的感觉，那一瞬间，沈苍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嘴里说着不会伤害她，神情却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沈苍不管苏晓心里荡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他只知道转移了苏晓的注意力又没有泄露秘密这件事做成功了——他从未想过隐瞒苏晓一辈子，他的病可以瞒过任何人，哪怕是朝夕相处十多年，共处一个屋檐下的柳斯其，也没办法瞒过同床共枕的妻子，更何况，沈苍选择苏晓，催眠自己，本就是抱着治病的打算。

    他早就厌倦了这样无趣的人生，永远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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