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贼道折返-《三界趣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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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长空慢慢踏进院内如机械般僵硬。寒风呼啸着舒卷而过扬起阵阵雪尘。

    天空中的月光早已不见,满天都是乌黑之色,地上的雪还有一些亮光,浓密云层深处的星月早已不知去向,自然也看不出当下是什么时辰了。天湖村中没有打更的更夫,便是有更夫,当此冰寒大雪之夜,也都是早回家中缩在温暖的被里酣睡了,这大年前夜哪顾得上给他这个凄凉的人报时?

    伸手推开房门,‘吱呀!’一声带着浓重的黑暗,夹着一股清冷扑面而来。籍着雪地上微若的光芒。家中的物事轮廓隐现,一张圆桌五张小凳,左边墙面立着两张靠椅。正堂中是马家先祖的供桌,牌位上面摆着几盘已经冻透了的果子,一旁还有着几碟香油。雕着马叔先父名号的木牌,黝黑深沉的隐在黑暗中几不可辨视。供桌两侧的墙面上原是两副红纸对联儿,右边的写着:金炉不断千年火,左边的对着:玉盏长明万岁灯。这对联在白日里金字红底看来甚是喜庆。而此时的喜庆之气早让清冷给吞没了。本当烟火不断的销香金炉早间已打碎在地上,该是日夜长明的玉盏油灯,也再无人给它点燃。偌大的屋中只有桌椅茶几等一应死物在冷黑中静默。

    边长空默默的走进厨房中寻了一罐油来,随后轻轻的倒进了桌上的油灯碟子里,然后寻了火折子将油灯点燃,昏暗的灯光冒着青烟,一股油腻的香味刺得边长空不断的咳嗽,这油灯比不得蜡烛,不仅灯光昏暗不清,而且味道也不是那么好的,更有一股股的油烟飘动,也幸好这房子是四处漏风的,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在屋内呆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边长空神思恍惚中已觉困乏。这一日里的遭遇激烈中又带着几度的大悲大恸。此时他早就精神耗费过巨。只是心中哀伤孤独一直倒不觉得困顿。这时闲了下来,对着油灯的昏光沉思,才渐渐觉得眼皮沉重骨软筋酥。强提精神回头看时,那油灯中的灯油已燃掉了一大半,洒落的灯油在楠木桌面上聚成一大块云纹。

    边长空长长的呵了口气,站起来除去了外衫,随后抓来了一床厚厚的棉被裹了,明日还要料理李小狸的后事,李天乐虽然未醒却也稳定了下来,如今也只好先歇息了等天亮后再做计较。

    吹息油灯后就寝在被窝里颇有温热之感,那却是先前李小狸在炕下压了几根木材,使得这火炕尚有余温。脑袋挨上枕头不过半盏热茶的工夫,边长空已是鼻息沉沉了。日月穿行时光流去,此刻已经过子时,算来已是除夕之日了。四下里静谧非常,落雪之下家家户户闭灯酣睡。只是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几家春夏几家秋,种种悲欢的故事却又尽不相同了。

    边长空睡到中夜时,已做了一连串绵密离奇的怪梦。正在熟睡之际却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异响惊醒了。当即坐起身来侧耳倾听,那声却适时又止住了。边长空谛听片刻,不察有异,想是自己困顿过度,耳中乱鸣罢了。当下倒头又睡,抻了被翻身又欲再会周公。便在此时听见院外‘嚓!’的一声轻响,边长空心中一跳,脑子立时变得清醒。那是有人在雪地上蹑足的声息,却不知这神秘来客深宵藏迹到他家来到底意欲何为?

    边长空屏声静气的听那脚步一声接着一声慢慢向着厢房走去。那人似乎是怕让人知晓,每一步都是轻轻踏落,两步间隔的时间极长。只是夜中再无他响,他的脚落在雪中时出的‘嚓嚓!’之声,听在边长空的耳中却甚是清晰。

    边长空心下狐疑却也不敢妄动,听那人轻轻推了偏房的木门走了进去。满心以为这小贼看到其中的尸体后定然会大声惊呼,哪知过了一会一点却是声息也无。边长空放心不下,披衣下床在墙边捡了根趁手的木棍掩身出门,踩着墙边的泥道不发一丝声响的一直走到偏房门前查看。

    刚到门口的时候,便听到一个男子压低了嗓门狞笑道:“你以为瞒的过道爷我么?早知道你有金蝉脱壳的法术,当着法磬和尚和木松道人之面,我也不来说破你。嘿嘿!现下我赶回来了。你还想逃脱得掉么?若是识相的趁早把内丹乖乖的吐出来,然后再献出那雷冰诀。免得老子一会儿将你割成几片,到死都得不到一个全尸!”

    边长空听了这话,怀疑愈甚,这人的口音甚是熟悉,似乎是曾经听过,他在房中又是在跟谁说话?什么‘金蝉脱壳’的法术?听来全是一头雾水丝毫不得要领。若说法术边长空也见过不少了,这‘金蝉脱壳’的法术却是头一次听说。

    正迟疑间,听得一阵粗重的**。一个低低的女音斥骂道:“烈阳贼道,我两次饶你性命,你不心念感激便罢了,竟然又用这等卑劣的手段来逼迫我,亏你还是个有头有脸的法术高人,难道你就不怕传扬出去被人耻笑么?!”那声音竟然是李小狸的!她竟然没有死!边长空如中雷殛一般心中喜悦不禁,一时间只张大了口呆立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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