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乔木-《一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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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这样揭开了我心底的伤疤。

    我曾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阿青究竟是谁?

    我跟王孙说,阿青是我喜欢的人。

    我跟二哥说,我长大了要嫁给他。

    可这一切的笃定,随着决定分别的那一夜,却都有如前尘旧梦一般了。

    我忽然想起二哥曾对我多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

    他说,不是所有事都会依照我们的初衷最终开出漂亮的花来,恰恰很多时候,我们精心呵护的花却只能结出无疾而终的果。

    我已开始渐渐明白其中意味,如今面对靖王的责问,我的心中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般笃定了。

    靖王见我迟迟不答,似乎也失去了耐性:“既然答不出来,索性我就跟太后要了你……”

    他话还没说完,未料到我“哐啷”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膝盖在石碣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我吃痛地咬了咬牙,却也顾不上疼痛,赶忙抬手齐眉,弯下腰去,向着他叩拜了一个大礼。

    他怔怔地望着我,话都僵在嘴边,许久也不言语。

    我想他是生气了,但我依旧不敢抬起头去看他,只能把自己的头埋得更低。

    良久,才听到他居高临下,却又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句:“你这是什么毛病?起来。”

    我不敢违逆,却也不敢站起来,只是缓缓抬起深埋的头来,怔怔地望着他渐渐结冰的威严眼睛:“阿鸾不能跟王爷走。”

    他的眼底一片寒冷,轻哼了一声:“为什么?”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我红着眼睛,倒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他深邃的眼睛鼓足勇气说:“君之于我,恰似南之乔木。”

    他冰冷的眼底似乎被我这一句话激出了熊熊烈火,那锐利的目光似是要将我周身都燃起来一般:“之子于归,言秣其驹……呵,你身在宫中,人在我面前,心却想着要和别人之子于归吗?”

    我眼眶发红,眼泪不能自主地顺着脸颊滑落,却不敢说话,只是把头低了下去。

    “是那个阿青吗?”

    他这样一句,像是彻底死开了那层伤疤上的血口一般,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的疼痛,喉咙僵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在这里受苦,他知道吗?他人又在哪里?”他又紧接着说道,声音依旧冰冷。

    我勉强着让自己喉咙不再颤抖,以不至哽咽:“他不用知道……他已经为我受了太多的苦。”

    一段冗长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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