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自在飞花轻似梦-《天啓录》
第(2/3)页
倚南窗,引壶觞,悠然青山。
然而,这篱笆小院里,静得出奇。小小的院落,竟有两百多人密密麻麻地簇着,如何都觉得拥挤。
人群里有着各式各样的人,真侠士、准名流、大贼盗、伪君子,他们都静静地望着那院中屋子前背对着他们的白衣,一动不动。
那人白衣若雪,双手背负,右手握着一杆玉箫,也是一动不动。不同的是,旁人的眸中是他,而他的眸中却是一双相互依靠,再也不会有任何动作的男女,他们心口小腹上分别插着一柄短刃。
就这么僵持着,雪色的衣袂终于缓缓转过了过来,他玄发微斜,凤眼生威,瞧不出一丝喜怒,却冷漠得让人恐怖。
当首老者不知怎么地后退了一步,于是,在他身后的每一个人也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白衣没有说话,只是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轻轻地瞟了一眼,就一眼,却让所有人如临大敌,纷纷掏出兵刃。长剑、单刀、大戟、棍棒……取出的兵刃竟都一致地指向了他,所有的武器竟都一致地颤抖着。
白衣笑了,仿佛一个孩子般,冷笑挂在嘴角。他轻轻地说:“有人可以活得很长,而有些人却活不久……”
“而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有些人死了,可却还活着……”白衣还在轻笑。
当先老者正想说些什么,字语浸过喉头,却没有一丝声响。他的眼前是一张挂着冷笑的脸,而他的脸上却是一篷鲜红的血,他的手不觉在颈上一摸,滚烫热烈,可是心头冰冷……
箫尖揾入了喉管,他没有看见,之后,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众人大乱,刀枪剑戟纷纷乱舞,可尚未看清箫管白影,一股热血就已在喉头绽出鲜艳的花。
快,太快了,快得不能再快。
玉箫恍惚长剑,身影就如鬼魅,顷刻间又有数十人命丧箫口。
鲜血如风般盛放,洒在空气中,有点腥热。纷杂吆乱的声音突然弥漫在这小田居,和原先的静谧殊不相称。
白衣飘然,碧箫冷晔,人群中竟就没人能接他一招,他就仿佛为杀戮而生。宛如演绎一出美丽的舞蹈般。白色的玉坠随着碧色的洞箫悠扬起落,宛然如冷月千山,在鲜血溅起的瞬间,映衬着雪一样的白。
一百、一百五十、两百。“两百一十一……”“刷!”又一个人倒下了。
白衣人手一挑,将洞箫从死人喉中拔了出来。“嘭!”尸体倒地。他凝视着箫尖,殷色已漫过银色丝穗,但那缀着的美玉却依然洁白。
“谁都要死。谁都得死。”
他轻轻地呢喃着。
手指一弹,一粒小石子击碎了一人的脊背。
洞箫一摆,又划出了一道血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