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一百七十七章-《太监的职业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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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傅辰也看不到。

    松易着急地对着傅辰喊道:“那……那个,公子,我也受了伤,您可以继续帮我扶着主子吗?”

    不自觉的用了青染他们的称呼。

    傅辰还没说话,就见其他属下围过来,要帮松易接住邵华池,顺便还赏了松易一个“你这个没用的家伙”的眼神。

    被鄙夷的松易欲哭无泪,你们这群蠢货,有没有一点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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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傅辰的作为实在不像盲人,到没人想着一个伤病怎么去帮另一个伤病。

    见人都要围过来,邵华池已经睁开了眼,让傅辰帮自己也不全算是推托之词,他用了五年时间培养了这些忠诚的属下,已经习惯用无坚不摧的形象展现人前,若非如此如何能让人信服,崇拜强者几乎是每个人的本能,特别对于日渐羸弱,一片奢靡颓丧的军营来说。

    傅辰留在原地,摸着刚才割下的衣角是自己的衣服,上面有种粘腻感,凑近闻了一下是微乎其微的血腥味,这自然不是自己的血,是刚才自己抱住邵华池碰到的伤口,伤势又严重了?

    一次次的试探让邵华池认清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想要打动傅辰,用一般的方法行不通,依靠近水楼台也只是入门级,这个男人只从利益分配来计算所有人的心理,他最终只会被傅辰当做合作伙伴,要不就像以前那样变成主仆,往事不堪回。傅辰的感情壁垒太过刚硬,没到一定程度想要挑拨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正在邵华池短暂的抑郁之际,一阵风似的有人靠近,来人一把将自己拉起带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却透着一抹化不开的温柔,与松易等莽汉不同,显然是照顾到了邵华池的伤口调整的姿势,用了邵华池较为舒适的动作。抬头就看到傅辰那坚毅的下巴,怔怔出神,眼见傅辰带着不由分说的语气,“我会照顾他,你们先处理伤员,这里并不安全,我们需要尽快离开。”

    傅辰只是让薛睿带人分散了那群扉卿护卫的注意力,分头进行追踪,难保那些护卫意识到什么回来查看。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虽说傅辰从面上看只是泰常山的负责人,但两队人马早在这些日子被磨去了最初的锐气,眼看着主子都快成一家了,他们也省去了猜忌的心思,都松了一口气。两次坍塌加上这几天的精神紧绷,饥寒交迫让他们精疲力尽,哪怕只有一个晚上的休息对他们来说也很重要。

    又一次回到傅辰怀里,邵华池轻轻舒了一口气,这喟叹的声音傅辰自然听到了,那声音就好像他根本不痛一样,“痛吗?”

    邵华池倒是云淡风轻的,呵呵一笑,“我又不是木头。”当然很痛,痛得头皮麻,恶心呕吐,但邵华池却是一句痛吟都没有。

    这让傅辰想到那个多年前在皇宫中为了活命装疯卖傻的七皇子,也是这样将伤害和疼痛当做一种习惯去逼迫自己不在乎。

    觉傅辰的走神,邵华池无意识地蹭了蹭傅辰的肩头,这样的行为哪怕是清醒的时候也不会做,再一次回到这人怀里他才放任自己的昏沉,“想什么呢?”

    “你很像一个人。”心情的大起大落,看到生龙活虎的青染等人,傅辰也对隐王态度好了许多,并没有隐瞒。

    “哦?谁?”邵华池迷迷糊糊应道,失血过多令他头晕眼花,撑着精神问道。

    “瑞王殿下……”

    邵华池一震,若不是身体虚脱,傅辰必然会现他的异样,莞尔道:“你与瑞王很熟?”

    傅辰也知道以前的七皇子,现在的瑞王是不少人想要巴结的对象,哪里轮的到自己,“瑞王又怎么可能与我这样的小人物熟稔,我可不敢胡乱攀关系,你先休息吧,少说话。”

    显然傅辰不愿意再谈,结束了话题。但邵华池已经满意了,傅辰能和隐王谈到这份上,至少两人的关系已经进一步了。见傅辰神情上的些微自嘲,邵华池就想到当年那枚毒针和之后面对嵘宪先生的追杀,与其说傅辰顺势而为还不如说是被迫远走他乡。

    他当年太年轻,为了永绝后患而做了一念之差的决定。

    两人相遇到如今,能得傅辰如此平淡的一句评语,已是不易。

    对于自己隐瞒身份见傅辰,又是庆幸又是担忧,庆幸用隐王的身份才能接近,担忧傅辰知道真相后再次将他拒之千里,只要想到当初装疯卖傻,傅辰再也不愿意信任自己,他就夜不能寐,现在这时间像是他偷来的,邵华池分外珍稀这相处的时间,只希望在傅辰现真相之前,能够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对自己有所改观。

    傅辰选的房间正是前几日扉卿打扫出来给他的,将人扶到床上,就叫来了薛睿为邵华池处理伤口,当腰上的缠的一层层布被揭开,一股恶臭传来,薛睿暗道这伤换了别人可能早就感染而死了,能撑到现在不容易。

    傅辰看不到,但能也感觉到邵华池伤势的严重,应该是在吊桥躲避追兵时,为了保护自己受的,人非草木,他一样无法置身事外。

    也幸好邵华池提前吃了梁成文为自己准备的药,现在只有表面严重,内里却已经开始愈合。

    “公子,我需要为他挖掉上面的烂肉才能治疗伤口,但会很痛,您帮我压住他。”薛睿并不是专业的医师,这里倒是有医术高明的恨蝶,但是恨蝶是女子,介于男女之防傅辰没有选择他,邵华池队伍里也有几个大老粗会点包扎,但这些人的能力还不如薛睿这个半桶水的,说完,薛睿就去准备消毒器具和准备伤药。

    傅辰将邵华池扶起,拿着一块汗巾给邵华池咬住,又让人靠在自己身上,当薛睿下刀的时候,邵华池因剧痛从昏迷中惊醒,他这时候已经没了神智,只是靠本能闻到傅辰的气息,吐出了那块汗巾,一口咬上了傅辰的肩头。

    嗯?

    傅辰一阵失神,这个地方少了一小块肉,是李變天阿芙蓉作时咬下的,之前邵华池就有咬过,现在隐王……?

    邵华池痛得全身抽出不止,到烂肉被全部挖掉的时候,邵华池已经软得犹如无骨,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这样被人全身心的依赖,傅辰也柔和了许多,他本以为自己为隐王处理伤口会遭到对方的驱逐,到底这样近的距离要取他性命并不难,他能感觉到隐王对自己的完全信任,这是做不得假的。

    傅辰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却鲜少有人这样依赖着自己,哪怕对方想,傅辰也不会接受。

    经过挖肉的疼痛,之后的上药和包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鲜血染了一大片,好不容易用药止住,邵华池白的像一张纸,从呼吸中能判断隐王现在很虚弱。当傅辰把人再一次放在床上,要离开的时候,却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床上的人紧紧握住,完全挣脱不开,若不是确定对方昏迷,他都要怀疑是装的,哪有人昏迷了还能那么大力,经过对方舍身相救,昏迷中的执着傅辰哪里还能将这封感情当做儿戏。

    隐王是认真的,心悦身为男人的自己。

    这份认真,太过滚烫,在平静的心湖中落下了一颗石子,久久无法平静。

    来到这个世界,傅辰一开始想要活命,后来想要护得家人周全,再后来加了一项辅佐邵华池,虽然后来遭到了欺骗追捕,但他并没有后悔过。而这些计划中从来没有一项是关于感情的,更何况他不认为自己需要,前世已经证明一个天煞孤星,感情从来都是奢侈品,害人害己。

    他的感情早已随着妻儿的离开消失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感情这个东西。

    而且,这是个男人……

    抽了抽手,傅辰出现了纠结的神情,总不能直接砍自己的手。

    薛睿换了水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一脸揶揄。

    傅辰感觉到薛睿的笑意,“已经彻底放下了?”

    虽说放了薛睿出去那么久,一半是为了自己办事,另一半则是因为自己另一个属下青染,作为主子还要操心属下的感情问题,傅辰也觉得难怪总是感觉累。

    知道说的是什么,薛睿闻言卸下了平静的容颜,沉默良久,才恢复平静,“他晚上可能还有别的症状,您要是走不开正好可以看着。另外,我已经让人去通知那位了,您的眼睛总要好好治疗。”

    那位,自然是还在宫里的梁成文,这也是傅辰想要快点赶回栾京的原因之一。

    “您的伤要处理一下吗?”薛睿带着笑意。

    傅辰好一会儿才反应说的是肩头被隐王咬伤的部分,这又不是狂犬病,再说隔着衣服能伤成什么样子,不过是薛睿在取笑罢了。

    想想这些日子来薛睿的痛苦,能让他高兴一会也无妨,傅辰微笑着,带着安抚的味道。

    薛睿心中微微的涨,这是独属于公子的温柔,我这辈子败在两个人手上,一男一女。

    一个叫傅辰,一个叫青染。

    我生命的劫数啊。

    ——晋.江.独.家,唯.一.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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