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袁绍反应-《汉末文丑》

    其实,对于大势之说,也不能说是董卓忽略了这一点,整个天下的大势现今如此,几乎所有的士族都在或明或暗地反对他,与他一心者几无,他又会岂会不知?只凭他一人之力,是万难与之为敌的。  只是,他现在已经上了船,“上船”容易,要想再“下船”可就难了,就算他已明知时势如此,事恐难为了,可现下的形势对他来说,却也是“退不得也”,政斗是你死我活的,但凡他露出一点“退却让步”的架势,袁绍等人恐怕就会马上扑上来,毫不留情地把他撕成碎块。

    所以,他现在虽是已明知“事不可为”了,可却还得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而又因此缘故,“天下时势如此”,他应对的章法即使再好,也是没甚用处的,顶多能应一时之急,早晚还是落败一途。

    而在另一方面,凉州兵精,文丑在等他们士气低落,一待其士气低落,便会立刻发动二次讨董,——文丑为何料定凉州兵会有“士气低落”之时?事实上,也正是基於对“天下时势”的判断。如果“时势”在董卓,所谓的“大义”在他,凉州兵又怎可能会士气低落?只会是“士气如虹”。也正是因为“时势”不在他,所以凉州兵如今之精勇剽悍,说白了,不过是一时之表象罢了。而这也就是文丑所坚持的原因,也是他有望在之后再建一些功绩的根本所在。

    同样,孙坚、文丑的檄文不仅在董军之中引起了很大的凡响,在联军盟主袁绍的军中也有着一定的冲击作用。

    袁绍军帐之中,逢纪拈须沉吟,言道:“孙乌程、文武猛以上匡王室,下为将军报仇为名,倡天下击董,将军不可不应之,以我之见,将军应亦修檄一道。传示四方。将军为国事,而家遭不测,檄文一出,定能引得天下心向,待到那时,这讨董就不难了。”

    逢纪这话说的不错,袁隗等人被杀。对袁绍来说,固是家仇惨事。可就政治号召上来说,却是一件对袁绍极其有利的事。就别说“修檄一道,传示四方”了,便是眼下,就有不少冀州等近地的豪杰士人因为“感其家祸”之故而蜂拥来投。可以想见,等袁绍的檄文再一出,来投他的海内义士、豪杰肯定会再掀起一个高峰。

    曹操听出了逢纪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说道:“‘修檄一道,传示四方’。固应当也。可是元图,我听你话中意思,似是不建议本初应文子孝、孙乌程之倡,现下出兵?”逢纪说“待到那时,这讨董就不难了”,意思很明显,袁绍现在不应该出兵击董。

    座上都是自己人。皆为袁绍亲信,逢纪也不藏着掖着,见曹操问起,索性便直言说道:“董卓虽悖逆天道,为天下所厌,可他不吝财货、妇人。重飨兵士,现下他兵锋尚盛,士气犹高,韩冀州明拥将军为盟主,暗实忌之,常为将军掣肘,以我当下之兵击之。恐不胜也。”

    曹操是个主战派,最讨厌的就是听到有人以种种理由为借口反对袁绍出兵,因而遂又问道:“那以元图之见,何时才是我军出兵之时?”

    逄纪言道:“夫举大事,非据一州,无以自立。冀州一日不安,则一日不可出兵。”

    座上许攸、荀谌、辛毗、辛评、郭图、审配等人自是同一立场,俱皆赞同逢纪之话,都说道:“元图所言甚是。”

    曹操心道:“酸枣诸公各存私心,河内诸君亦俱怀别意,袁本初分明是以讨董为旗号,实意在冀州,故而即使袁太傅诸人惨死,我观他也无一丁点的出战复仇之意,虽说我早有再次出兵之意,只是我兵马不足,难以再次出战,虽久有问本初借些兵马之意,可一直不得机会,眼下倒是正好可趁子孝倡‘共举击董’之机,问本初借些兵马了。”

    早在起兵讨董前,袁绍就对曹操说过,如果举大事不顺,那么他就会占据冀州,再南向以争天下。所以,曹操知道袁绍久屯河内不战,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别的,而就是为了冀州。既然清楚袁绍的想法,曹操了解他,知道再劝也无用,也就不做那些功了,但袁绍不战,而他的本部兵马又太少,不足以二次出战,所以,他是早就有问袁绍借兵的想法了,只是一直不得机会开口,今次正好趁文丑倡天下为袁绍报家仇的机会,倒是可以开口出言,问袁绍借兵了。

    曹操说道:“本初,元图所言固是,然孙、文既倡天下为卿报家仇,卿如无一兵一卒出,却似亦不妥。”

    袁绍言道:“噢?然以卿见,何为上策?”虽说袁绍对于文丑的感官不是很好,但是一来碍于现下他还在谋划韩馥之时,不易打草惊蛇,二来孙坚、文丑等确实是‘打了为袁氏’报仇的旗帜,他也不好撕破脸皮,是以无奈出言之。

    曹操言道:“我愿领兵与文、孙共出战,只是……。”

    袁绍顺言道:“只是如何?”

    曹操开口言道:“只是我兵马不足,难为一路,还得请你借我些许兵马,以壮声势。”

    袁绍当下就明了了曹操之心思,遂言道:“卿欲借多少?”

    曹操答道:“五千足矣。”

    袁绍沉吟片刻,言道:“五千太少,我拨淳于琼部与卿,卿看可好?”淳于琼部约有八千步骑,比五千多三千人。

    曹操心道:“我说的是借五千兵马,本初却拨淳于琼部与我,……他这显是信不过我啊!昔在洛阳,本初豪侠意气,宽宏下士,从善如流,我以为他是难得一见的海内英雄,可事到乱起,他先是召四方豪杰入洛,以至董卓生变,遁出京都,来至冀州,居屯河内,他又久不出战,轻重颠倒、举止失措,我为了给他家报仇,今问他借兵,他复又疑我,竟是无半点英雄之气了,难道果如古人所言:唯有遇到大事,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底细么?”(未完待续。)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