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卷 第六十一掌 而已-《清末英雄》


    第(1/3)页

    年关越来越近,的天便越来越冷,地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环卫工人即便早上和下午都铲一次雪,面也还是会被积雪覆盖,于是黄包车轮绑上了铁丝,马车也换成了爬犁,就连轿也越来越多,耐不住寒的老爷们已经顾不得京城越来越简朴的风气,只求过了这个冬再说,唯有新开通的京城公交线,人满为患,但公交两分钱的票价让所有人力车夫都不满。

    相比于农民,人力车夫在京城算得上是白领阶层了,每天的收入在四吊钱以上——京城和南面及关外不同,使当十的大儿,叫做铜儿。几十年前制银贵钱贱的时候,这钱被朝廷勒令当二十用,是以五十个铜儿当一千刚好一吊;现在呢,银贱钱更贱,这种铜儿,也就相当于两个制钱,一吊一,合银两九厘,合华元一角两分。注:清末北京志资料,p269]

    车夫一日最少收钱四吊,日入华元近五角,每月能挣十多块;如果不是车行的车,那收入即便减去车捐,也要比八官员高。公交车两分起价虽然不低,且之前也有可坐十多人的马拉大车,但那毕竟是马拉大车,如今在京城上跑的可是又长又大的洋车,一个车要是全塞满了,那可坐四五十个人。

    生计的威胁使得公交车※◇刚开的时候,车夫们就闹了一次,但当顺天府市内交通管理处国家银行北京分行推出零首付分期购车后,鼓动车夫闹事的车行立即全破产,那些本来每天要上交一半收入的车夫全都有了自己的国产黄包车。收入顿时大增。

    站在一辆‘砰砰砰……’直响的柴油机公交车上,国民党干事刘揆一以平息人力车夫闹事为例。在向他扶着的国民党元老谭人凤介绍着复兴会处事有多狡诈多术。他是希望谭人凤能在一会的年会上说服党魁宋教仁,使其脱离亲复兴会立场。真正做一个反对党。

    发动机的声音吵,但刘揆一的声音就在耳边。谭人凤只是静默着看着玻璃窗外,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他这次是刚才湖南的,政府推行改革已有一月,成效却为显著,很多无地的佃户都分得了土地,虽然还要再熬个十年才能出头,可毕竟是有了希望,十年之后就不要再交租了。这是那些佃户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在土地改革过程中,地主时有反抗甚至是武力闹事,但这对组织起来的农会和准备好了的军警屁都不是,他们就像是洪水里泥房,一冲即垮,而后散落于浩浩荡荡的洪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正因为大势如此,在前期地主的反抗被快速严厉的镇压了后,杀鸡儆猴的效应开始出现。剩下那些观望的地主们一个个都去了土改衙门签字画押,以绝后患……

    谭人凤想着在湖南看的那些事情,也在想着国民党应该如何应对这场时,卖票的售票员摇响了铃铛。大声呼喊道:“虎坊桥到了,虎坊桥到了,要下车的到车门这边来。要下车的到车门这边来……”

    “这就是到了?”谭人凤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但却是第一次坐公交车。感觉这车要比马车快。

    “谭老,是到了。不过下了车还要走一小段,这就是公交车的不好。”刘揆一道。国民党总部就在外城区的湖广会馆,离虎坊桥很近,离菜市口也不远。

    “可才两分钱啊。”谭人凤在刘揆一的搀扶下下车,他站在公交站台没有马上走,而是目送这公交车离去,很是赞叹,他接着问道:“这真像报纸上说的,是国人自己造的吗?”

    “确实是自己造的,工部还专门给通化柴油机厂发了赏。可这又能怎么样呢?洋人用的全是汽油车,那种车轻快灵巧还不吵,唯我国把柴油车当宝,说这车油价比煤油还低一半云云,可便宜又如何?公车的票价即便涨到四分钱大家也还不是一样会坐。”刘揆一说着报纸上看来针对工部偏爱柴油车说辞,其目的就是不想让谭人凤对复兴会那帮人有好感。

    听闻他的这般言语,本有些赞许的谭人凤也开始沉思了。见目的达到,刘揆一道:“谭老,我们还是早些去会馆吧,最好是能在开会前和遁初聊一聊。”他说到这,又担心道:“就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

    “今日不是年会吗,怎么遁初不在?”谭人凤有些奇怪。年会可是一年中无比重要的事情,这宋遁初怎么能不在。

    “哦,谭老,年会是下午开始,遁初昨天收到杨竟成的请柬,不知道回来没有。”刘揆一道。

    “收到杨竟成的请柬,他要和遁初谈什么?”谭人凤道。

    “就是不知道他要谈什么啊,还听说章行严也被请过去了。”刘揆一道。

    “章行严也去了……”谭人凤小声道,对杨竟成此举无法猜测。

    刘揆一带着谭人凤入湖广会馆的时候,银安殿后宅里炭火烧的正旺,琴音飘荡下,杨锐杨宋教仁章士钊四人围着桌觥筹交错,言谈正欢。当然,这气氛还是杨和章士钊弄起来的,杨锐和宋教仁要沉默了一些。

    等杨和章士钊两人谈完旧事,宋教仁放下筷忽然问道:“竟成兄,这土改之后真就只振兴农业,不奖励实业了?”

    他此言一出,喝了成多,面色发红的杨就指责过来,“遁初你真是没劲,官府的都封印关衙了,你还谈什么公事。来,罚一杯!”

    杨如此,章士钊也道:“遁初何必为国事如此操劳,你看竟成兄明知道大理寺压着不少状告官府强征民地的状,他都没问半句。”

    四人一桌。杨和章士钊都反对,宋教仁有些悻悻。他拿起杯猛了一口,又自己满上。杨锐见他这般却笑道:“遁初不必如此。你的问的问题大了,真要说起来那一天也说不完,还是不说的好,省了扫了大家的兴致。”

    “那就长话短说好了。这革命说到底还是为了强国富民。就像你那一日报告里说的,无工不强,这国家没有实业是不行的。”宋教仁见杨锐搭话,又追问过来。

    “我说了遁初就不反对复兴会当下的政策么?”杨锐反问。此时章士钊也看了过来,他之前不想谈国事是不想杨锐询问大理寺之事,但要话题在政府的政策上。他是乐意听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