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息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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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眼里果然有泪欲滴。
洪仁轩似也颇受挫动:“其势也单,其心也苦,其历也曲,其去路更是遥摇不可期!世间多态,也是旁人所无能为力的吧。倘能够设身其所想,其所愿,观其未及观,虑其不及虑,而瞅必要时刻拉她几把,慰叨慰叨,也就能尽了姐妹之谊、之义了吧。”
他这都不知是要宽慰女儿,还是自己。
银杏道:“爹爹这话,我得谨记心里了!”
这时洪仁轩早恢复如初了:“瞅你沉闷的,杏,还和爹还说说别的吧。”
银杏闻说却叹一息道:“是你不知呢,爹。现实要想到妍枝姐了,妮子我总得要情不自禁的。我是在想了,我是在想了,要有一日我也落至她一般的境地了,那该如何是好呀,我又能挺的过来吗?所以爹,我现在满怀满脑里想的,就是如何地去帮她去脱离苦难、走出困境,我不能眼睁睁就看一个多好的姐妹,就老生活在一种无奈和痛苦里------”
她爹就道:“瞧瞧,都跟爹一个模子呢,又是一个净会*份冤枉之心的;都不管想想了,先怎样去把自己家的小日子都过过好了,哎------”待一刻又道:“都不搭理了,爹刚刚有话与你说呢。”
她就昂昂头,又作成一付很规矩诚实的样子:“我刚有听见的,爹!你要有啥话呢,就直说说吧,我能记的清准的。”
“能记住就好,不过,现时我要妮子你瞅住你爹了。”
这一时他竟固执道。
女儿就问了:“是有哪等的事,爹,却要这么认真的么?”
父亲道:“也不要认真的,就要你实在回我话来,就行。——爹就想问问了、问问你,你肯这么积极努力地、从方方面面去帮你妍枝姐,却都是出于一百一百的诚心吗?”
女儿道:“听爹这话,倒问的妮子我好糊涂了,呵?!”
她爹就道:“不至糊涂的。还听爹说说了,你这且莫就以为了,你以前对这王家大小子的那点心思,爹却是一点点,也觉不出来的------”
女儿不由呆一刻道:“这瞒天瞒地的,我却就没想想了,啥时也瞒瞒爹您来,也合上妮子这等的‘小心思’吧。现时爹既用心问上了,妮子就得不顾羞心的回回了:爹,这完全是两码事呢,我分的可清了;就这一句,也应够了的,爹!”
她做一付大义凛然的态势。
——瞅你这妮子的小样!洪人轩心说一句,一种慰籍和隐痛的感触前后奔心间而来。
这是两码事,我分的可清了!她的回话确够脆生、够明确的了,但愈是如此,作为父亲,他洪仁轩愈会感到一种沉重和不安的:想女儿这轻巧一言之后面,都显现了多少理性的决择和情感的抑止呀,而作为其生身之父,他却还能视而不见、无动于衷的吗?
“杏呵,你能有这样的认识、这般的选择,爹真是替你高兴呀。我姑娘可是长大了,长大了哎。又明理,又得体,还知冷知暖、知进知退,爹有你一个,也足可骄傲了。但杏呵,闺女呀,爹就怕你拘理而想,拘礼而为,而终是又不能真实而放下的,而放下的。你就听爹说说了:却都是因为他俩年龄相近,先一步得认识理解罢了,就算从哪方面都说说了,我姑娘也不会就比她秦妍枝不如的了,不是么?再者又说了,这天下之大,至山重水复、人非一等,却是英雄辈出也未可知。我是在想了,等过了这一段,你可以到外面去走走的;一者呢说你早是个大姑娘了,却从没见外部的世界是啥样呢,再者也是更重要的,凡人也无论有谁了,只有进到这外部大世界里去学学去历练,才能真正成长成熟起来的,知道不?”
银杏道:“我都听爹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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