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第十四章:算账-《药香狂妃:王爷,碗里来》
什么?”晨曦雪大为震惊,她方才就已猜到惠兰居中的如月是假的,但她万万没想到真的如月居然早就死了?令她更为疑惑的是段之寻,做为段鼎宏的儿子,御药山庄唯一的世袭者,他为何要将真像告知她,与他爹背道而驰?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满心不解,“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你爹震怒?”
“我娘临终前为防我爹假借她手利用和陷害师伯,曾对我再三嘱咐,不能让我爹伤害师伯丝毫,更不能让我爹一错再错,执迷不悟。”段之寻仰头凝眉,那如桃花般纯洁而温柔的笑容从他眼前飞逝闪过,如月曾经的过往仍旧历历在目,对他二十年的慈爱更是恍若昨日。
“段鼎宏,你这个老匹夫,竟然敢框我。”当得知自己被骗,晨曦雪胸口几乎要被怒火炸开了。她愤怒地朝着惠兰居直奔而去,此时此刻她真是恨不得将这御药山庄撕得粉碎。
急促的脚步声彻响了整座山庄,回声敲醒了山庄的一草一木,这寂静的夜晚注定要掀起千层狂浪。
惠兰居内空无一人,再也不见“如月”的身影,她将软榻上的被褥一把抓起,除了冰凉再无一丝温热的气息,这冷清的一切再次验证了她被欺骗的事实。
随后醒来的芫花和芫荽急急赶来,见她烧的通红的双目,都不敢上前靠近,只能远远站着,芫花怯怯探问:“姑娘这是怎么了?何事惹得姑娘不高兴了?”
她将被褥狠狠地摔回榻上,怒视着芫花:“段鼎宏呢?立刻带我去见他。”
书房内灯火通明,段鼎宏正伏案作画,流畅的笔尖勾勒着一朵朵娇艳的桃花,纷飞的花瓣之下是一个秀美绝伦的女子,一片粉红花瓣落在她的发间,明艳生辉,令人不敢亵渎。
“段鼎宏,你这王八蛋,竟然敢骗我。”晨曦雪一脚将门踹开,气势汹汹地冲到案前,满目杀气朝段鼎宏喝去。
“更深露重,雪儿也该休息了,你明日还要早起赶路。”段鼎宏平静如常,连头都不曾抬起,继续伏首作画。
晨曦雪冷冷地哼了一声,开门见山地说:“收起你虚伪的嘴脸,快将还魂丹还给我。”
段鼎宏对晨曦雪的愤怒视而不见,他执笔蘸墨,在笔觇上掭试了几下,若无其事道:“雪儿难道忘了,还魂丹不是雪儿你亲手交给如月了吗?本座这里可没有你的还魂丹。”
晨曦雪大怒,一掌打在桌案上,紧紧逼视着他:“你少给我装蒜,也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如月姑姑一年以前就已经死了,你为达目的,找人假扮如月姑姑骗我丹药。段鼎宏,你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龌龊无耻,竟狠心到连已逝的亡妻都不惜利用,你就不怕她死不瞑目?”
桌案的震动使砚台里的墨汁不断相互碰撞,终是洒出几滴溅到了画上,黑色墨迹慢慢在纸上晕开,将画角那几朵绚丽的桃花一并吞噬。
段鼎宏盯着那处被墨晕染的画角,微微蹙起了眉头,说:“寻儿果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他终究还是忤逆了本座的意思,将实情告知与你。你既然都已知晓,那本座也无需再做隐瞒,但你即便是知道真相又能如何,本座早已命人将还魂丹送入宫中,想必此时已是到了昭懿贵妃手中。”
晨曦雪瞋目竖眉,厉声道:“就算在天王老子手里,我也要把药拿回来。”
段鼎宏突然放声大笑,将手中的毛笔架于笔山上,轻视道:“就凭你?真是不自量力。别说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就算是姬弦来了也没用,现在正是夜禁,所有城门都已关闭,你如何进城?就算你入的了城,也进不了守备森严的皇宫,更别说靠近盛宠一身的昭懿贵妃。”
“你果真是个谄谀之辈,拿着我天虞山的宝贝去奉承献媚,你就不怕那颗丹药是假的?”
段鼎宏笑道:“别人我尚且不知,但姬弦对如月的心,那是一万个假不了。”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画中女子的脸庞,眼神随着指尖在眉心那一点朱砂上缱绻流连,心底流露出的深深爱意带着难以察觉的苦涩和无奈。
“难道你就不怕我爹得知真像,将你碎尸万段?”
“怕,怎能不怕?”段鼎宏扬眉冷笑,甚是不屑,“但怕又如何,姬弦曾发誓此生都不会踏出天虞山半步,他可是出了名的顽固不化,纵然他再恨我,也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至于还魂丹,只要你不说,师兄他自然是不会知晓,而你也可以安心回去复命,又何必在此多做纠结。”
“我是绝对不会欺骗我爹的,你若不将丹药还给我,我就赖在你这御药山庄不走了,而且……。”晨曦雪顿了顿,一把扯过段鼎宏手中的画像,慢慢地将它揉进掌心里,一字一句地说,“我定会将你这御药山庄弄的鸡犬不宁,让你全庄上下永世不得安生。”
段鼎宏脸色突变,透满杀气的双目凝聚在被晨曦雪蹂躏在手的画作上,面色已是不霁到了极点。他趁着晨曦雪不备之时,出手将她手腕往下一折,夺回了已被揉成一团的画作。
他心急如焚地将画作展开,小心翼翼地用手展平,可任凭他如何展压,满纸的皱痕依旧错乱如麻,那一条条皱痕就像无形的绳索狠狠勒住他的脖颈,扼杀了他唯一的期盼与寄托,痛失到让他变得空洞慌神。
这段鼎宏难道是疯了不成?为了区区一副画作竟如此动怒,还险些废了她的一只手。晨曦雪紧咬下唇,揉搓着险些被他折断的手腕,腕上乃至前臂都在隐隐发痛,痛到令她咬牙切齿,但见他如此爱惜这副画,又不免心生好奇,故而走到他身后,一探究竟。
这一眼,竟叫晨曦雪给看痴了,楞是半晌回不过神来。画上的女子,婉约雅致,可谓是惊为天人,美到令人叹止。她置身于一片桃花林中,满山绚丽的桃花仿佛是为了她而开,却因她的惊艳而黯然失色。虽是一画中人,不能言语,但那精致的神韵却可摄人心魂,似携着馥郁芬芳从画中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