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阴鬼之气

    坐着化羽凡的车我们一路就进了市中心，一路上一边盘算一会儿到地儿后该怎么跑，一边轻轻抚摸着怀里的黑猫，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化羽凡出现后，欢姐就再也没有跟我说过话，现在正眯着眼睛在我怀里打盹儿呢。

    “呲…”车稳稳停在一处平房门前，然后化羽凡先下了车，按了下遥控器，后座的车门就自动打开，机不可失，我一脚踹开车门窜了出去，也顾不上看路，扭头向着来时的方向就跑。

    “砰！”我刚跑了两步，就突然觉得后脑勺被人重重地拍了一巴掌，那力道，我估计拍砖都能拍碎了吧？我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脚下一个趔趄就扑倒在了地上，刚想爬起来就觉得背心衣服被人抓住，然后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

    “嗯…”用力晃着脑袋要自己清醒过来，好半天眼前那些飞来飞去的红色毛爷爷才总算是消失，感觉自己被人提着往前走，从小打架总结出来的经验让我第一时间用力扭身双手伸出要去抱化羽凡的腿，可谁想化羽凡这狗娘养的混蛋居然直接一把就把我扔了出去，我足足在空中飞了五六米，然后自由落体旋转三百六十度，我英俊赛潘安的大脸盘子就和冰凉梆硬的石板地来了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感觉鼻子都挤进石板里了。

    “你姥姥的化羽凡，劳资…”我双手撑着地，把脸从地上抬了起来，满脸的鼻血横流呀有木有，嘴里都是甜甜咸咸的味道，俗话说就算是泥胎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沧古人，沧古人是什么人？从来不惹事儿，可是有了事儿也绝逼不怕事儿，一股子怒气冲胸，整个人身体弓起好像百米赛跑时的动作，双脚猛地蹬地，好像脚底下有弹簧弹得一样就扑向了正抱着肩膀笑吟吟看着我的化羽凡，右拳毫不客气就打向他的鼻梁子，“劳资今天不打的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小兄弟呀，你的火气太盛了。”那化羽凡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鬼把戏，就见他右手好像是轰苍蝇一样随意的一甩，我就向后倒飞出去，就在我的后脑勺即将和石板地也来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的人就又向前扑倒，然后我俊俏赛潘安的大脸盘子又再次悲催地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这回我的鼻子不是快要挤进石板的问题了，而是我的鼻子已经贴在石板上了。

    “你姥姥的…”我是绝对不会服软的，双手撑着地准备再爬起来，可是也不知道是哪个死不了的挨千刀的混蛋居然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后腰上，硬是把我坐回了地面，然后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就抓住了我的两只耳朵，死命地揉了起来，一边揉还一边咯咯咯的笑，声音脆甜脆甜的，原来还是个女的，难怪我觉得这小屁股坐上的感觉和欢姐坐上的感觉有点儿像呢。

    不过劳资又不是莲台，你丫又不是观音，你坐的乐我还不愿意呢！后腰被那个家伙坐着根本使不上力气，干脆向旁边一滚，想要把背上的家伙翻下去，可我这还没滚一半儿呢就觉得右肋下那处瘀伤突然好像是针扎的一样剧烈疼痛起来，一声惨嚎没忍住就叫了出来，整个人也好像是煮熟的大虾一样蜷缩成了一团，我突然的发作也吓的骑在我背上那家伙一下跳了起来，还奶声奶气地喊着，“爷爷、爷爷，大白变黑了。”

    我就感觉我整个人都好像是被从右肋那里撕裂了一样，一开始还勉强能够忍受，没过两秒就承受不住开始满地打滚儿，惨嚎的声音后来化羽凡告诉我跟挨杀的猪没什么两样。

    没有体会过的人根本不会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就是撕裂的感觉，就是撕掉手指肉刺儿那种放大了一百万倍的感觉，撕心裂肺。

    “还好及时到了我这里，不然这小子就死定了。”此时那老爷子从里屋快步走了出来，手提一根一丈八尺长的红木龙头拐，脚下步幅跳脱，看似杂乱无章，可每一步迈出又似乎都有着某种特殊的韵味，而黑猫此时正趴在我身边哀哀叫着，眼中泪光连连。

    “你还不快快退开，否则你也要被老夫打的魂飞魄散。”那老爷子声若巨钟，听在黑猫耳中只吓的她根根毛发炸立，四爪一蹬就蹿升四米多高，落在了旁边的柳树枝上，一双猫眼还是紧张地盯着地上滚来滚去，已经开始口吐白沫的我。

    老爷子口中朗声唱到，“五星镇彩  ，光照玄冥  ；千神万圣  ，护我真灵  ；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  急急如律令！”，右手食指、中指并做剑指按住眉心，随即虚空勾画起来，片刻功夫，本来平静的院中竟是阴风四起，吹的柳枝摇曳，柳叶纷飞，整个院子里的光线都黯淡了很多。

    “哼，冥顽不灵！”老爷子口中冷哼，左手中的龙头拐杖双手握住，龙首猛地向着我的头顶下砸，一声沉闷的破空声中，隐隐能够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嚎，不过随着老爷子“破！”的一声暴喝，惨嚎声戛然而止，同时院中阴风四散，温暖的阳光重新洒落院中，而在地上翻滚不停、痛苦万状的我也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不过也很空，有些发虚，四肢百骸酸胀的要命，嗓子眼儿更是干的难受，觉得都快要裂开了似的，左右打量了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盖着薄被，欢姐附身的大黑猫就趴在我枕头边，正闭着眼打盹儿。

    “这是什么地方？”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可全身使不出半分力气，硬是没能起来，不过我一动倒是把欢姐弄醒了，“喵…”叫了一声，小脑袋在我的腮帮子上蹭呀蹭的好半天，湿乎乎的小鼻子顶在我的耳朵上，“小巫你醒了？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听着欢姐急切的一连串问题，我根本就来不及回答，心里感觉暖暖的，一股热流从心里扩散到全身，“欢姐放心吧，我没事了，疼也不疼了，就是觉得没有力气。”

    “没有力气就对了，受了阴鬼之气入体，居然还能活着，而且治后仅仅三天就醒过来，你已经算是大命之人喽。”老爷子的声音响起，随即房门被推开，老爷子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化羽凡和另外一个我没见过的漂亮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很漂亮，尤其是那双大大的好像是芭比娃娃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满是灵气，长长的睫毛，黑色的长发编成两根麻花辫一根垂在背后，一根搭在胸前，两只小手缠弄着发梢碎发，嘴角挂着笑，天真的好像一个孩子。

    “小巫，除了觉得发虚之外，还有什么感觉吗？”老爷子走到床边，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探出按住我右手手腕。

    “嗯，还有就是觉得饿了，老爷子，你刚才说我昏过去三天了？”我虽然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不过三天这是不是也太长了点儿，心里暗暗打鼓，更多的是后怕。

    “没事，没事，饿就好，觉得饿就好了，小柔，你去厨房做点儿面条端过来，记得放盐，别放糖知道了吗？”老爷子扭头嘱咐了句那个漂亮女孩，女孩甜甜一笑就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老爷子似乎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和她说话的时候少了对我和化羽凡时的那种威严，而多了一份慈祥。

    “羽凡，你查清楚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巫怎么会招惹上那东西的？”老爷子坐在化羽凡送过来的太师椅上问着。

    化羽凡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感觉他就好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然后才说道，“我查到了，是柳老爷手下的做的，不过这也怨不得人家，都是这小子自己接了人家姑娘的婚帖，应了婚事，谁知道到日子人家去接亲他居然不认，还把人家喜郎给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