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艺术的阴谋-《北京梦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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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浩起身拿了一个酒瓶和两个酒杯,我说不喝,他便给自己满上独酌。

    他告诉我,加拿大的科学家发现了一颗异常美丽的行星,它的色彩动人心魄,天文学家看着它就惊呆了。

    它为什么如此美丽?因为是一颗“无家可归”的自由行星,这颗行星体积是木星的7倍左右,不受任何引力束缚。

    天文学家认为它无家可归的主要原因,是它不受引力束缚,也不围绕任何恒星转动,看上去十分孤独,正是这种孤独和自由,让它看上去超乎寻常的美丽。

    我告诉他,自由都是有限制和代价的,行星固然美丽,却跟任何事物没有牵连,这是一种自私的美。

    我讲起约翰?密尔在《论自由》中谈到了自由的领域,有三个。

    第一,意识的内向境地,要求着最广义的良心的自由;要求着思想和感想的自由;要求着在不论是实践的或思考的、是科学的、道德的或神学的等等一切题目上的意见和情操的绝对自由。

    第二,这个原则还要求趣味和志趣的自由;要求有自由订定自己的生活计划以顺应自己的性格;要求有自由照自己所喜欢的去做,当然也不规避会随来的后果。

    第三,随着各个人的这种自由而来的,在同样的限度之内,还有个人之间相互联合的自由。

    任何一个社会,若是上述这些自由整个说来在那里不受尊重,那就不算自由。

    耿浩听完,想了想说,一个艺术创作者,既要我说的自由,也要你说的自由。但是,现在,我们都被阴谋杀死了,所有的自由都残缺不全。

    有点话语权的老艺术家,想尽一切办法压制我们这些年轻人,他们有他们的圈子和秩序,他们要维持自己的利益和话语权。

    我安慰他,这些老东西迟早会死,世界迟早是你们的。

    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如何让材料具备精神和灵性,让它们有未来性、批判性、幽默、讽刺、观赏性、装饰性,没有艺术创作者自由的心灵,一切都是空谈。

    我想到了因为一部电影被剥夺导演资格而在外游学的杜锋导演,大好年华背上了如此沉重的枷锁,面对生活和理想,这种无力感现实而真实。

    连他这样有影响力的导演都无能为力,我们这样的,更只能做无头苍蝇,东摸西撞。

    倒了一点瓶中的烈酒到杯子里,抿了一口,嘴里仿佛燃起一团火,辣得我皱了皱眉头。

    我放下杯子,说:“当初我们四个说什么苟富贵勿相忘,搞得跟玩命干革命的主似的,现在尹子得志了,我们还不是希望他自己好,谁稀罕那点什么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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