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幸福是有大有小-《家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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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志青和高玉兰,他俩一前一后的来到了现场,那李志青一看,那排的整整齐齐的一堆干木头,果然少了一半多!
这高玉兰微笑着对丈夫说:“你看,我没骗你吧?”
那李志青转过头来,对妻子笑着说道:“咱爷可不是什么小偷,那是咱们没有看见,他老人家把木头捆在麦秆里挑走的!”
“唉,咱这爷呀,还真是个爷!”这高玉兰望着李志青说道。
那李志青点点头,笑着说道:“嗯,我看也不是个娘!”
那李志青和高玉兰互相看一看,都“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这李志青和高玉兰共同生活了半月多,那分来的百余斤玉米,是一个劲儿的见少,简直是少得吓人。那高玉兰就跟丈夫商量:“分给的这点粮食,咱俩这个吃法,恐怕吃不出春天去。要不俺就回娘家去,帮父母干点活儿,也好挣点饭吃。你说行不行?”
“行是行,我教学那么繁忙,又没空做饭,你说怎么办?”“这个好办,俺先给你做些饭在家里放着,你光在锅里烧点水就行。俺娘爷都是善良人,对别人他们都那么同情,你想想,能亏待了他们的女婿吗?”
这高玉兰临到娘家去,先用簸箕选好了玉米。她把那好的碾成了面粉,蒸成了窝窝头;这人挺会过日子,总怕瞎弃了东西。她又把那碎了的玉米粒,以及那难以分离的部分砂子,用簸箕送到了婆家去喂鸡。正所谓,做者无意,见者有心。那婆婆和公公见了,都红起了脸,没有说出半句话。等那高玉兰转回身子去,那公公就咬咬牙,用食指点划着儿媳妇的背影,狠狠的骂出一句话来:“我日娘,真是一个慢毒!”
为什么这高玉兰的公公、婆婆会生气呢?因为这些带着砂子的碎玉米,是他们分给儿子和儿媳妇的口粮,这人又不是什么小鸡、小鸟,还能够吃砂子嘛!所以,那两位老人觉得,这高玉兰虽然没有这样说,但是却在默默地告诉他们这一点。
自此,由于生活的窘迫,这李志青和高玉兰,就被迫的分开了。不过,那高玉兰说的很对,每过三五天,她的父母就催促着来给李志青送些饭菜。
对于这种变相的讨饭生活,这李志青还是感到非常的满足,非常的幸福。因为他们不用拖着棍子,背着袋子,端着饭碗,挨家挨户的去喊大娘乞讨。他想:自己多少算个知识分子,如果那样,会很没面子,也绝对开不了那个口!
李志青这种幸福的生活,在别人看来,层次确实低的可怜。可是,这李志青不会这样认为。他觉得,知足者常乐,这幸福可有大有小,只要觉得有点儿满足,那就是“小幸福”;如果觉得很满足,那就是“大幸福”。他认为,这幸福还有狭义和广义之分。有钱有势,吃喝玩乐,那是狭义的幸福;而有吃有穿,没病没灾,那是广义的幸福。
现在的李志青,是一位乡村民办教师,月工资只有七元钱,尽管物价是那么实在,可大事小情,孩生日娘满月,就全指望这点儿钱。假如在村里劳动,人家有事情了,他闭闭眼睛装作没看见也就过去了;可是在学校里工作那就不同了,因为自己是教师,处处得要面子,表面上是自己村里的人,其实也还算外面的人。这样村里村外的,事情就比较多,那些必须花钱的项目也就比较多。所以,这李志青和高玉兰,尽管是尽量的节省,可每月的工资仍然不够花的,有时候还得去借账。你说,这“大幸福”从何而来?有点儿“小幸福”也就很不错了!
比如有一次进城去,那泡大尿把李志青给憋坏了,就是怎么也找不到厕所。在他快要尿裤子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前面的拐弯处,有一个小小的树林子,这才彻底解决了他的现实问题。这时候的李志青,他觉得现在是比较幸福,也就是他认为的“小幸福”。
还有一次,这李志青患的是干结症,他总觉得要大便,可是蹲一会儿总是白蹲。他每蹲一次,就比前一次痛苦得多。到后来病情加重了,他不管有人没人,总是一边脱着裤子,一边寻找着藏身的地方,那动作确实是极不雅观。唉,这能藏身的地方倒是找到了,可就是解决不了问题!这李志青难受得把那头来回地摇摆着,那泪水哗哗的往下流着,而那口中还不停的哭喊着:“哎哟,俺的娘哎,可把俺难受死啦!”
这时候的李志青,说不上自己有多么的痛苦,他恨不能一头撞在石堰上了却了自己。那样子,别提有多么难堪,别提有多么烦恼,别提有多么痛苦,别提有多么狼狈!
怪不得人们在没有老鼠药的时候,人们就用水泥粉拌了粮食粒来对付老鼠呢!那老鼠吃了这种“粮食”,吸收了肠胃里的水分,在它们的肚子里就凝固了,沉甸甸的,就会大便不通。那老鼠拉不下屎来,那心里难受的不得了了,它就失去了鼠性。这时候的它难受的红了眼,不管是它的孩子还是长辈,遇到谁就咬谁,直到把附近的同伴们咬伤了,咬死了,咬烂了,它也还觉得没有解决掉那难受的问题,最后还得撞墙自杀!
这李志青现在觉得,死了要比活着好受,那是一种极好的解脱。当然,人在最痛苦的时候,死的心绝对会有,但期望值也仍然很大,还是盼望着那幸福会悄悄的到来。这李志青咬紧牙关,走三步蹲一蹲的去了一家卫生室。那医生给他一点儿药,很灵,没用多久就解决了问题。这时候他才觉得,那会儿寻死的想法是极为错误的,他感到现在是无比的幸福。这幸福得根据环境而定,现在的李志青无它所求,他觉得这样就很好,那种满足感一下子就压过了一切的一切。他认为,这就是他所祈盼的“大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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