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5章 一锤定音 抬大山大锤术-《水不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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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上圈,后上圈,正手圈,反手圈,侧重圈,前手圈,后手圈,磕头圈,蹲点圈,跑动圈,前几回还在那边舞了几圈,立马又跳过十几个尖位不打,到这头舞着圈子就是重重要的一顿好打。

      一圈套一圈,骤然之间,就真如天风海雨,排山倒海而来。

      石在动,山在摇,父亲锤打的成果越来越高,那条明线上的缝口已经连成线了,又开始慢慢张大。

      有的尖位他是一下也没有打,有的尖位他可能接连就会锤打十几下,他盯紧了缝口沿着三线的走势,用心察觉落锤后的功效,锤打也相应变化,缝口越开越大。

      父亲又在变换打琺,先是从右到左每隔一个尖位打一下,再从右到左错开上一路的尖位,又每隔一个尖位打一下。

      父亲不再一味地要把大锤舞成圆圈,他越打越疾,越跑越快,忽焉在东,倏然在西,俄而又站定不移。

      3★.

      眼看着他还在忙个不停,观看的人像在看书中最精彩的段落,都倍感紧张刺激,无不屏气凝神,又像是在看一场演武大戏。

      很突然地,父亲的大锤还高举在空中,他这一次举得特别地高,沉重的大锤在他脑后倾有三十九度,细如鸽卵的弹木大锤杆拉成了紧张的弧形,父亲大吼一声“开!”那一锤重重地落下,“噹!”地一声,这一声特别清越。

      一锤定音!就在余音缭绕间,又是一声喑沉的“嘣”音传出,大石与山体终于扯断了最后的联系。

      这一声虽然低,听在我们的耳中却的一种“豁喇喇!”的感觉。

      感觉还不清晰,那些钢尖纷纷自动松落——成了!

      立时风雷骤熄,群响毕绝。

      父亲面不红气不喘地站在那里,心脏也不是剧烈跳动。那枚六十六斤重,战功累累的两头尖大铁锤,纹风不动地停在他的足边。大锤虽然不在手中,父亲却如同那位庖丁解牛之后,提刀而立的模样,不是踌躇满志,同样是喜洋洋者也。那块巨大的山石,缝口像刀切一样,齐刷刷地开了一会,又慢慢闭上,只要家父来——开大山就完美得连石头也无话可说。

      众人的叫好声才后知后觉地响起。

      每一次看父亲打大锤,都要受到一场洗礼,心胸为之一畅,畅快无比。

      我这些年来,比爱文学更爱劳动,总要干些同事们认为下贱的活计,那就是我从小小孩童之时,就从父亲的辛勤劳作中,享受过无与伦比的乐趣。

      劳动的其乐无穷,劳动给心胸带来的畅快,是只有劳动的高手才能真正享受得到的。

      高度的髮挥,学有所用,英雄有用武之地,岂非就是人生快事?

      这样的快事,你能说不是一种快感吗?

      如果我们把快感的来源仅仅局限在性上,那是不是太狭隘了?

      4★.

      场景回到豆腐堰,父亲打我那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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